魈飛月的第一個目標是市區東部伊甸河畔,那裡曾是臭名昭著的毒品交易和吸毒場所,離他市區東北部的家來回三四里路。他決定步行前往。
今夜比前幾天稍稍清涼一些,月亮像個大圓盤掛在偏東的天空,雖然沒有路燈,也顯得很亮堂。走不多遠,前面是一片偏僻的拆遷區,一截截殘垣斷壁影影綽綽的,彷彿一個個可怕的鬼影。不過這嚇不了魈飛月,因為他知道,世界上是沒有鬼的,認為有鬼是自己嚇唬自己;而且他生性勇悍,藝高膽大,無所畏懼。
快要走過拆遷區,魈飛月看到前面有一輛麵包車和幾個動物。一開始,他並沒在意,那幾個動物射來一道雪亮的手電光,魈飛月下意識地產生了不安全感,本能地向旁邊一跳,躲過手電光,右手搭在腰部槍套上。那邊的反應比他還劇烈,響起一聲壓低的驚呼:“快跑!魈飛月!”幾個動物立刻擠上面包車,魈飛月敏銳地觀察到總共五個,兩隻狐狸、三頭野豬。
怕他魈飛月的,一定是壞蛋!魈飛月立刻掏出手槍,大喊:“幹什麼的?站住!”但他跑到離麵包車還有幾步遠時,麵包車一溜煙開跑了。魈飛月施展時速可達50公里的飛跑本領追趕,但血肉之軀畢竟追不過機械,幾個拐彎之後,來到一片平房和樓房混雜的居民區,麵包車沒了蹤影。根據多年的追蹤經驗,魈飛月感到,麵包車不是逃遠了,而是隱藏在附近。他一條街道挨一條街道、一個小巷挨一個小巷地搜尋。但是,搜尋到最東邊的一個小巷子,也沒有找到。
正當他感到搜尋無望,走出小巷準備離開時,卻看到那兩隻狐狸、三頭野豬正鬼鬼祟祟走過來。
魈飛月大喝一聲,“我是警察!手抱頭,趴下!”
一隻狐狸突然叫道:“弟兄們,和他拼了!反正被抓也是死刑!”
三頭野豬和兩隻狐狸齊唰唰撲向魈飛月。魈飛月鳴槍示警。
周圍有幾間樓房亮了燈,但很快又滅了,沒有動物出來。
兩隻膽小的狐狸被槍聲震住,衝了幾步就不敢向前了。三頭野豬聽到槍聲,只是稍稍愣了一瞬,仗著身強力壯,南北一字排開,撲到魈飛月跟前,前蹄扒撲的同時,張開長著獠牙的大嘴咬過來!魈飛月雖然握著手槍,但並不想用。他向右斜跨一步,避開北邊兩頭野豬,閃到最南邊的大塊頭野豬左邊,左手抓住他左胳膊,順著他的衝力,向自己左後捋去,大塊頭野豬立刻腳跟離地,“飛”了過出,像一堆爛肉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嚎叫。此時,北邊兩頭被閃開的野豬,已經衝過了頭,屁股對著魈飛月,魈飛月轉身跳步,一腳踹在中間野豬的屁股上,本來那隻野豬正往前衝,屁股又被加上一腳踹力,也往前摔倒在地。第三頭野豬轉身面向魈飛月,看到兩個同伴頃刻間被打倒,嚇破了膽,“噔噔”直往後退。魈飛月快步追上,左腿插到他右腿後面,左掌心斜向上擊在他喉部,這頭野豬也是腳跟離地摔倒了。這一招是太極拳斜飛式,仍然是“借力打力”。
電光石火之間,三頭野豬被打倒在地!兩隻狐狸這才想起逃跑,為了掩護逃跑,一起向魈飛月噴射臭液,然後,放棄直立行走的體面姿勢,四蹄並用向前逃竄。魈飛月屏住呼吸,右手一甩槍,跑在最前面的狐狸小腿中彈,嚎叫一聲,趴倒在地。後面的狐狸也趴倒在地,沒命地大叫:“我投降!我投降!別開槍!別開槍!”
魈飛月用槍把三隻野豬和兩隻狐狸逼到一個牆角,面朝牆蹲下,然後用手機通知市局110大隊來帶嫌疑犯。
“你們是幹什麼的!老實交待!”魈飛月一把抓起受槍傷的狐狸,把他提得腳跟離地,大吼道,“說!”
那隻狐狸嚇壞了。剛要如實交待,忽然想到銀狐狸殘酷的規矩:向警方透露秘密者,一律處死!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大塊頭野豬看到魈飛月把注意力放在狐狸身上,悄悄移動雙腳,企圖逃跑。他低估了魈飛月,魈飛月雖然審問狐狸,眼角餘光仍監視著其他嫌犯。魈飛月眼睛沒離開狐狸,甩手一槍,擊碎了大塊頭野豬正要邁過的一塊小石頭。槍聲刺耳,石頭爆裂,大塊頭野豬發出一聲刺耳的豬嚎,滾爬回原處。魈飛月手中抓的狐狸,被槍聲徹底擊垮了心理承受力,語無倫次地喊叫:“別開槍——我交待——我交待——別開槍!我是白雪舞廳送——送粉的,他們三個——”他指指三頭野豬,“是接貨的。”
魈飛月感到腳上一陣溫溼,聞到一股騷臭味,低頭一看,招供的狐狸小便失禁了!
“剛才那輛車在哪裡?!”魈飛月追問。
“在……在那邊的衚衕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