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當即便宣了那沙羅使者上前,把瓊林宴上已經賜婚之事說了。
那使者大覺不滿,成帝道:“此事當時在場的群臣都曾見證,難道朕堂堂天子,還能弄虛作假,糊弄你不成?不過因吃醉酒忘了罷了。”
那使者到底不敢當面質疑,成帝又笑道:“然而你也不必失望,雖然選不到懷真,就另選一人罷了。”
使者便問道:“不知又是何人?”
成帝道:“你國既然看中應公府的小姐,那麼便自應公府選罷了。”當下便問應梅夫,只問府中尚有幾位小姐待字閨中。
應梅夫因念應翠近來已經許了人家,只剩下應蕊跟應玉兩人,便說明了。
成帝聽了,心中自選定了一人,那使者無法,只能應了。
且說這訊息不脛而走,先傳回了府內,眾人都是大驚,紛紛猜測究竟是如何。
懷真正在屋內繡花,隱隱聽見外頭丫鬟們竊竊私語,起初還並不知道是怎麼樣,忽然不經意聽見“賜婚”兩個字,頓時怔住了,忙叫進來,便問端詳。
丫鬟們不敢隱瞞,便道:“聽外頭的小廝們說,皇上選了咱們府內的一位小姐,要去沙羅國和親,且……也給凌狀元選了賜婚的人了。”
懷真怔了半晌,便淡淡問道:“可知道都是誰?”
雖然口中這樣問,心中卻彷彿猜中,其中必有一個是她自個兒罷了,然而此時此刻,若給她選的話,懷真自詡,倒不如選中了她去和親。
丫鬟搖了搖頭,並不知道詳細,因此不敢亂說罷了。
過不多時,應蘭風卻先回來了,也不去拜見老太君,二話不說先跑回東院來,見懷真呆呆地坐在窗前,便將她一把抱住,淚先墜了下來。
李賢淑早也聽見訊息,攆雞一樣飛跑回來,進門忙問道:“到底是怎麼樣,送誰去和親?”
懷真被應蘭風抱得緊緊地,卻並不見如何害怕,只溫聲說道:“爹,娘問你呢,又是怎麼了?都做大官兒了,竟還這麼失驚打怪的呢。”
應蘭風見她言語平和,這才強按捺那股失而復得的驚恐之意,便把今日朝堂上的種種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李賢淑聽完了之後,幾乎癱軟地上,勉強唸了一聲佛,道:“神天菩薩保佑!”
懷真先是怔怔的,然後問道:“爹……是唐叔叔、是唐叔叔說皇上已經賜婚了我跟凌絕的?”
應蘭風含淚點頭,道:“真真兒是多虧了唐大人,若不是他如斯機變,你爹我今兒死在朝堂上了。”
懷真聽了,便挑唇笑了笑,道:“原來是這樣兒啊。”垂了眼皮,就不再言語。
只因為那夜應懷真大發脾氣之事,李賢淑便跟應蘭風說了此事,叫他詢問凌絕,是不是有些言差語錯,惹怒了懷真。
回頭,應蘭風果然就問了凌絕那夜究竟如何。
凌絕並不隱瞞,只把自己瓊林宴那夜,想要求成帝賜婚的事兒說了,又道:“我因忍不住,就把此事貿然跟懷真妹妹說了,大概是我唐突了她,請恩師責罰。”說著便跪了地。
應蘭風本甚愛凌絕,又敬他才氣人物,本來心裡也早有打算,有意想把應懷真許配給這得意之人的,只是不好說出來罷了。如今見他心底也是這般意思,自然大喜,雖然覺著懷真因此大發脾氣,似有些過了,但畢竟這女孩兒生性便有些古怪,素來又不喜人家提她的親事,或許的確是凌絕當面說的太唐突了,讓她一時面兒上過不去……也是有的。
應蘭風聽凌絕說明過後,反安慰了他一番,回來後就跟李賢淑也轉述了此事。
李賢淑琢磨了一陣,便道:“這固然是件好事,我素來也覺得凌絕那孩子無比妥當,不管是家世人品年紀上……處處跟懷真相配,只是,懷真那一夜,未免也太……”欲言又止。
原來那夜李賢淑進門之後,一邊兒抱住懷真,一邊兒又命丫鬟們把摔破打碎的東西都快快收拾了,後來對應蘭風說起來,因怕應蘭風愛女心切反而擔驚受怕,也只說懷真是發了脾氣罷了,並沒有仔細把懷真狠命摔打東西等情形說出來。
應蘭風因並未親眼目睹,不知道應懷真對“賜婚”之事是何等的抗拒,因此這一次在朝堂上,小唐出面兒提起此事,成帝趁機賜婚,倒反而是如了應蘭風跟李賢淑所願。
只是此刻應懷真面上毫無喜色,只是淡淡然,彷彿遇了尋常事一般。
兩人不免正有些詫異,忽然懷真問道:“爹,那和親的既然不是我,又是誰呢?”
應蘭風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