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點了點頭,見日影漸高,怕曬著她,就將她拉到梨樹底下,才將緣故同她說了一番。
原來小唐在滅了大日王之後,自忖沙羅此刻沒有個可靠的新王,倘若以後再不知從哪裡出了第二個大日王,只怕對中國仍是心腹大患。
多虧了清弦公主先前見勢不妙,便帶了心腹,在細作幫襯之下藏了,小唐進了沙摩之後,才將公主跟秀兒請出。
因商議起此後種種,便問清弦公主的意思,畢竟她在沙羅有些年歲,對沙羅國內各個派系爭端也自了解。
卻聽公主道:“如今有六王叔之子伽羅,年方四歲,卻因是正統皇室,所以眾人必然信服,不如扶持他為新王,且伽羅年紀尚小,若慢慢加以教養,將來他必然親我中華,不至於生反叛之心。”
小唐點頭,又道:“只怕新王年紀太小,我們撤了之後,將來變數太多。”
清弦公主聽罷,便笑了笑,道:“唐大人可是想帶我跟秀兒妹妹回國麼?”
小唐道:“這是自然,帝女在沙羅這許多年,忍辱負重,勞苦功高……”
清弦公主不等他說完,便笑道:“我在此雖是‘忍辱負重’,但若回國,似我這般有過數個夫君的女子,雖貴為公主,又能如何?在父皇的蔭庇之下,縱然仍保身份尊貴,然後再得一個駙馬,也不過是宅門之中苟且罷了,何況男子多薄倖迂腐,父皇賜婚他們不敢違逆,心中難保輕視於我,這一輩子,守著個有異心的庸碌俗男子,卻又有什麼樂趣呢?”
秀兒在旁聽著,眼神之中也有波光隱隱。
小唐便微微蹙眉,道:“公主的意思是……”
清弦公主道:“我在沙羅這數年,也習慣了此地的日子,如今舉國才平,我倒是想留在此地,教導新王長大,輔佐朝政,讓他一心向我中華,如此,才能把今日唐大人這場絕世大勝延續下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小唐對上清弦公主雙眸,不由微微一笑,道:“公主的胸襟,讓微臣欽佩,只是沙羅雖臣服,但國內仍是危機重重,只怕……”
清弦公主笑了笑,便道:“你所憂心的,自然也是我所想到的,我身邊的親信雖有一些,可畢竟是少,如今沙羅人雖被唐大人打怕了,但你若走後,仍不免有些居心叵測之徒,只怕他們不會徹底信服於我。”
小唐想了會子,便道:“大日王那條神蛇可在?”
清弦公主道:“那條畜生,被他養在宮苑之中,那些無知的奴人,竟真當是神物一般拜奉呢……”說到這裡,忽然心有所動,便看小唐,忽地問道:“為何唐大人問起它來?莫非……”
清弦公主知道小唐不會無端發問,忽然想起昔日小唐馴服神蛇之事,目光相對,果然小唐道:“我心中懷疑一事,只不知是不是真,公主且領我再去,我欲一試。”
日影越發明亮,微風徐徐,吹得梨花陣陣抖動。
懷真並不曾聽過這一節,如今聽小唐說起來,不由驚心動魄,又因她生平最怕這般蟲蛇等物,此刻縱然只是聽著,面上卻仍透出些慌懼之色。
懷真便催小唐說:“竟是怎麼樣呢?我不要聽那些怕人的,你只同我說後來如何。”
小唐聽她相求,怦然心動,笑道:“後來,那神蛇見了我,果然仍是不敢來襲,我因選了個僕人,叫他拿著那香囊,不料神蛇遲疑之後,竟仍攻擊他……我原本以為是香囊的效用,見了這般情形,倒是不確定起來。”
當時小唐束手無策,倒是清弦公主問:“我早聽人說,你這香囊,能令仙鶴起舞,可是真的?”
小唐點頭,道:“試過幾次,的確是真。”
因又把昔日竹先生對這香的批語說了一遍,清弦公主微微眯起眼睛,道:“我明白了,你且把這香給我。”
小唐打量清弦公主的臉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公主不可以身犯險。”
清弦公主決心已定,道:“這香既然有如此妙用,那必然也自有它之靈性,只看我襯不襯得起它罷了。”說著,竟不等小唐發話,從他手中奪了香囊,便往那神蛇前走去。
在場眾人目睹此狀,都有些戰戰兢兢,小唐也不由靠前幾步,只等見勢不妙,立刻起身相救。
懷真聽到這裡,睜大雙眼,手心已經有些冷汗,便握住小唐的衣襟,道:“然後呢?到底是怎麼樣?”
小唐卻偏不回答,口中唿哨一聲,那白馬便顛顛兒地跑了來。小唐摸了摸它的脖頸,忽然翻身上馬,動作極為利落。
懷真見狀,不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