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之聲。
熙王略撩起轎簾往外看了一眼,遠遠地卻見是一隊巡城兵馬過去了,依稀瞧來,倒像是景深在內,只是隔得太遠,熙王便又將簾子放下了。
這經過之人,果然便是凌景深,只因近來京內無端出了幾件血案,其中被害的還有兩名官員,成帝大怒,命人加緊追查……是以近來景深也越發忙碌,一面命人加緊巡邏,一面配合大理寺跟刑部追查兇頑。
這一日,卻又是忙到了入夜方回,景深先去見過凌夫人後,便退出來,又去書房探望凌絕。
這香囊的事兒,熙王窺破端倪,景深卻也早就明瞭,雖然覺著凌絕其人,冰雪聰明,未必想不透……可凌絕竟一聲不說,每日仍是戴著那香囊……竟像是無事人一般,因此凌景深自然也不敢開口,只是心裡默默擔憂罷了。
話說景深來至凌絕書房,卻見門口無人,景深才欲入內,忽地聽裡頭凌絕問道:“那日,霄兒為何要推打那唐大人?”
景深腳步猛地一頓,就立在了門口。卻聽得裡頭凌霄支吾了兩聲,含糊不清。
景深擰眉猜疑,欲進不進的時候,卻聽裡頭凌絕又問道:“霄兒乖……不用怕,好生告訴二叔,霄兒……做什麼要把這香囊給二叔戴?”
景深無聲,只是緩緩地抬手,長指在唇上輕輕地按落,如淵的眼底有驚疑之色隱現。
☆、第 247 章
且說凌霄雖是個小小的人兒,正是混沌懵懂的時候,但素來跟凌絕卻是極親近的,兩個人慣能玩到一處去。
凌景深因公務繁忙,極少在府中,因此竟還不如凌絕陪凌霄的時候多,常常又很愛廝鬧守著他。
便有好幾回,凌景深自外頭回來,便見他們兩個人,一個端正讀書,一個便趴在旁邊桌上睡著,兩兩相對,各不相擾,卻分明十分默契融洽。
此刻景深聽凌絕這般問起凌霄,不由驚心,不知究竟如何。
卻聽裡間,凌霄仍是支支唔唔,斷斷續續,他才學會說話不久,自是有些詞不達意,隱約聽他說道:“喜歡……不喜歡……”等等含糊句子,難辨其意。
景深不明所以,只好邁步入內,卻見凌絕同凌霄兩個,正坐在羅漢榻上,一大一小正面面相覷,忽見景深回來,凌絕便才站起來。
景深只當無事的,笑說:“你們兩個在做什麼呢?”
凌絕看一眼凌霄,道:“問宵兒幾句話,怎奈他還說不成句呢。”
景深走到榻邊,就把凌霄一把抱起來,舉得高了些,逗弄著笑道:“爹的好乖兒子!”
凌霄騰空飛起,也覺好玩,便呵呵地笑了幾聲,低頭打量兩人。
景深舉了凌霄兩把,才又抱入懷中,只淡然無事似的對凌絕道:“他還小,尚不懂事呢,話也慢慢地學著說,不過有你在,只怕將來也是個出口成章的小狀元。”
凌絕聽了,這才一笑道:“你既這般疼他,如何不多抽些空子來陪著?”
景深點頭道:“我倒是也想,不過近來偏偏事多,不連夜在外就謝天謝地了。”
凌絕看了他兩眼,終於道:“只管任這個差使,到幾時才能安閒些?滿京城內我見數你是最忙的,好歹如今局勢已定了,你何不卸下擔子,選個清閒差使,一來不必整日裡刀光劍影的令人擔憂,二來,自也好多陪陪妻兒。”
上回因肅王之事,凌絕雖然早就聽景深透了訊息,所以只做胸有成竹狀,淡定安撫林明慧罷了,但他心底何嘗不也是記掛懸心著的,這些奪嫡之事,是把頭顱懸在刀口上而為,又哪裡是十足十平安無事?若然一個不留神,便是血濺當場。
外頭只覺著凌景深風光無限,可凌絕心裡,卻只覺得凌景深一步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而行,這些話,等閒也不好跟他說,只因知道景深心中自有度量,不好勉強。
景深聞言,也是微微笑笑,半晌道:“如何你說的我已七老八十了似的?哥哥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放寬心罷了,我已是慣了,不會有事……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事。”說到最後這句,眼神之中,卻透出幾分深暗篤定之意。
凌絕只輕輕搖頭,當下不便再言。
景深覷著他,卻又笑道:“且有說我的功夫,你也該留意身子,還是早些歇息罷,不要鎮日便在這書房內,叫公主獨守空房。”
凌絕雙眉一蹙,恍若未聞。
景深打量了他片刻,又道:“既然如此,我先抱凌霄回去了,你可還要跟他再玩耍會子?”
凌絕看向凌霄,見他趴在景深胸口,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