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才肯罷休,因顧不上那花,便竭力掙扎起來。
凌絕握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他的手如同鐵鐐,緊緊囚著她。
懷真只覺得他的唇緊貼著自己,強橫霸道的,竟是令人窒息,她驚慌之中,便試著咬了下去,想要逼退他,誰知凌絕吃痛,卻並不退縮,反而微微一笑,也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這一下子,卻極疼。
懷真痛的悶哼了聲,便覺得有一股淡淡地血腥氣散開,越發駭然,凌絕很快地將她唇上的血都吮了去,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懷真已經沒了反應,只死死地望著,唇上如被炭火炙了一下似的,火辣辣地撕開般的疼。
而凌絕笑著,望著她說道:“你休要以為……這輩子便撇開我了,今日這痛,是我給的,你要永遠記住。”
他說完之後,又向著她篤定凜然地笑了笑,眼睛兀自盯著她,腳下後退兩三步,終於才回身自去了。
懷真靠在柱子上,半晌才得緩過勁來,方才那一瞬間,她心中竟又想起許多噩夢舊事,令人戰慄。
凌絕去後,懷真垂眸,看到地上灑落了的點點桂花,她有些艱難地蹲地,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想要撿起來,但花兒已經七零八落……哪裡能再如初?
淚影如海,在一片浮動的金色桂花之中,懷真眼前所見,卻是兩日前在平靖夫人府上,有個人對她說道:“……他未必就會放手,只怕仍然……懷真,你該明白,只有我最知你懂你,如今也只有我能……護你周全。”
如今,竟似是預言一般。
☆、第 176 章
且說兩日前,懷真受平靖夫人之邀,正在府上做客。
相談甚歡之時,宮內忽然又派了人來相請,仍是先前見過面兒的楊九公。
平靖夫人見了他,不免笑起來,道:“你可是又來的不巧了,今兒我仍有貴客在,卻不能進宮去的。”
楊九公看了懷真一會子,卻笑吟吟地說道:“可不正是因為懷真姑娘在這兒,姑奶奶您才更要進宮去呢。”
平靖夫人聽這話似乎另有深意,便看一眼懷真,因對楊九公道:“別信口哄我,你可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楊九公賠著笑道:“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呢,您老且聽我的:這一遭兒,是好事兒,您必然是想去的。”說話間,又笑看懷真。
平靖夫人料到有事,且此事必然跟懷真有關,心中略一思忖,便對懷真道:“你且自在坐會兒……我去看看到底是何事,不會太耽擱的。”
懷真因常來府內,便不覺拘束,起身答應了。
平靖夫人才出了上房,在門口上一站,便問楊九公,兩人說了幾句,平靖夫人雙眉一挑,又一點頭,便隨著進宮見駕去了。
懷真在裡頭瞧了會兒,不解這意思,因屋裡坐著悶,便信步出來,自在院子裡閒逛。
平靖夫人的侍女們都跟她熟絡了,但凡經過,便過來見禮,十分自在。
如此,眼見半個時辰過去了,平靖夫人仍是未回來,懷真也逛得累了,便走到那桂花樹下乘涼。
這會子吉祥跟恭喜兩個,早隨著平靖府的丫鬟們四處玩耍去了,懷真看著落了滿地的桂花,不由蹲在地上,便撿了幾顆拿在手中玩耍,過了許久,忽地一陣風過,樹上金桂搖落,便撒了她一頭一身。
懷真正覺好笑,忽地目光一動,卻見前方地上,有一角深青色織雲紋的紵絲袍擺盪過來,底下是同色的雲頭靴,分明是個男子的裝束。
懷真一愣,慢慢抬頭看去,對上來人的雙眼之時,才徐徐鬆了口氣:“唐叔叔,怎麼是你?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不知是哪裡來的……”
小唐笑道:“你又蹲在這裡玩兒什麼呢?”
懷真忙把手中攏著的桂花都又撒了,道:“沒有什麼。”
小唐見她的手上都沾了些灰土,便又一笑,握著手道:“眼見及笄了,還像是小孩子一般?不過……我方才卻想著……今兒你倒是老實,並沒有爬到樹上去,我還等著在樹下接你呢。”一邊兒說,一邊兒掏出一方帕子,就給懷真擦手。
懷真聽他又說起小時候泰州時候的事兒,便微微面紅,忙抽回手來,道:“唐叔叔既知道我要及笄了,如何還是這麼的……叫丫鬟姐姐們看見,像什麼呢?”
說了這句,忽地又問道:“你怎麼這會兒來了?太姑奶奶方才跟九爺爺進宮去了,若是有事,可就不巧了。”
小唐笑看著她,道:“我卻覺著……我來的正巧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