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又是誰呢?”
兩個人一邊兒說著,便往前而行,見丫鬟們都站在屋內,一個個聽得入了神。
整個東院都安安靜靜,天地間竟只有那琴音繚繞似的。
應蘭風微微止步,又道:“這琴音之中,自有一番松石明泉之意,竟是透著一股君子清雅,磊落風姿……不似懷真昔日那股婉轉之意……”
李賢淑聽得半懂不懂,便道:“你卻是從哪裡又聽出這些來了?難道不許你閨女出嫁後……心情變了,琴技也是大增的?”
應蘭風又聽片刻,有所了悟,就笑道:“絕不是真兒,這是……哈,我知道了,必然是他了。”
李賢淑雖不懂琴,卻也機靈,便問:“你是說毅兒?”
兩個人說了幾句,便邁步到了屋內,李賢淑一眼看見懷真坐在外間的炕沿兒上,不由看著應蘭風,低低又笑道:“我真真兒地服了二爺,敢情能掐會算?”
應蘭風笑而不語,也不欲打擾這琴音,便走到懷真跟前兒。
懷真此刻正也怔怔聽著,也沒有留意爹孃已經進門,被應蘭風舉手一抱,才反應過來。
懷真剛要起身,應蘭風向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必出聲。懷真明白其意,就也不動。
此刻那一曲已經末尾,只聽尾音嫋嫋不絕,彷彿在人的耳畔縈繞,又於心尖兒上盤旋般,竟大有繞樑三日之感。
丫鬟們聽得入神,都面露笑意,見應蘭風跟李賢淑回來了,便忙散開,伺候的伺候,退了的退了。
應蘭風已經禁不住撫掌讚歎,道:“好,好……”便一手挽著懷真,一邊兒進了屋裡。
果然見琴桌後面,是小唐端然坐著,——應蘭風望見這般鮮明出色的眉眼,不免想起昔日跟懷真私底下的話:此人金玉其外,玉金其中,又且冰雪之心。
加上方才領略了他不俗的琴技,應蘭風如今一看小唐,心中無端生出幾分敬愛之意。
小唐見他回來了,忙起身,拱手作揖,端然見禮。
應蘭風伸手扶住了,仔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果然見公子如玉,其世無雙,便含笑點頭,此刻也明白了李賢淑改口喚“毅兒”的緣故。
兩人因又坐了,略敘了會兒話,懷真本不願進來,如今見他兩人坐下,便趁機又溜了出去。
李賢淑便挽住手,問她:“毅兒這會兒來,是做什麼呢?”
懷真道:“誰知道他。”
李賢淑打量著她的臉色,不禁笑道:“怎麼了?又賭氣了不成?”
懷真就不做聲,只是微微嘟著唇。
李賢淑笑嘆道:“方才見你在外間兒……娘就疑心呢,又鬧什麼彆扭?”
懷真哼道:“何曾鬧彆扭了?然而……這又不是在他們府裡,坐在一塊兒算什麼呢。”
李賢淑“噗嗤”一笑,道:“如今又不是沒嫁那會子了,偏又忌憚這許多?不過,毅兒的琴真是彈得好,你爹方才也讚不絕口的……唉,若不是親見,卻不知道天底下竟有這麼能為的人呢?果然是出色的大家公子,也擔得起一個‘文武雙全’,偏又這般有才藝……”
李賢淑原本並未把小唐當作姑爺來看待,只知道他人出色,卻也只是一個“敬仰遠之”而已,如今一步一步到了現在,懷真又嫁了,這眼光便也逐漸地轉了回來……竟是越看越愛。
李賢淑讚了會兒,又笑起來。
懷真啼笑皆非,問道:“娘你只管呆笑做什麼?”
李賢淑便笑道:“我才想著……這樣出色的人,眼光才好,所以才也有福氣娶了你。”
懷真臉上薄紅,哼了聲,又不說話了。
卻說在裡屋,應蘭風同小唐說了會兒話,就問他所來何故。
小唐便溫文一笑,道:“正要跟岳丈說此事,只因後天就是張珍的大喜之日,先前他特意去府上邀約,我同懷真都應承了要去,我又怕明兒懷真回府晚了,未免準備的不妥當,故而來問她一聲兒。”
應蘭風便點了點頭,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兒,你擔憂的甚是……說來,後天我跟你岳母也會去……倒是熱鬧了,你肯賞光,大元寶他必然也高興的很呢?”
小唐笑道:“他跟懷真自小兒長大的,感情跟別人自是不同,我自然是要去的。”
應蘭風知道他身份殊然,若不是因懷真之故,又怎會去個張家赴宴?聽了這番話,心裡格外受用。
兩人說了片刻,小唐便起身,因道:“時候不早了,我便也不耽擱了……怕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