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又看看手上那碗藥,笑道:“難怪娘娘誤會,原本是臣婦沒說清楚,方才我因想起來,這藥裡有一味是五靈脂,偏我方才來的時候,見良妃娘娘是如此,就叫她吃了人參益進丸,這人參跟五靈脂素來是相反的,倘若再吃了藥,恐怕大不好了。”
淑妃聽了,略一挑眉,亦笑起來,道:“原來如此,我道是你素來謹慎的人,如何這會子這樣呢?原來倒也是為了她好。早說我便早明白了。”
淑妃說到這裡,便又站起身來,徐步往懷真身邊走去,此刻宮女已把藥碗取了退下,淑妃一徑走到懷真跟前兒,才站住腳,目光仍是在懷真臉上,從方才起,竟再也沒看過含煙一眼。
懷真見淑妃如此,不免也暗懷詫異,卻只當時自己惹了她,故而來給自己下馬威罷了。
因此懷真仍是不動聲色,只見她到底想如何。
淑妃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懷真打量了一回,才說道:“你今年……是十六歲了?”
懷真答道:“是。”
淑妃思忖了會兒,笑道:“果然是……通透靈秀的一個人兒,怪道唐家老三素來眼高於頂,世人都不放在心上,獨獨對你不同。”
懷真只得垂眸一笑,淑妃又默默看了她片刻,忽然說道:“本宮知道你素來跟良妃親厚……如今她病的怪可憐見兒的,你有心進了宮來探望,不如就多住兩日,陪陪她,也好讓她寬心,病好的也快些,你覺著如何?”
懷真正欲回答,含煙咳嗽了聲,搶著說道:“多謝淑妃娘娘,然而這個倒是不必了,請她入宮已經是冒失而為,過夜便大不妥的……何況如今她嫁了,更是不便。”
淑妃小道:“有何不妥?這也是你們好了一場的情分。懷真,你的意思呢?”
懷真雖知道淑妃恐怕別有深意,她倒是不怕什麼,然而含煙是這個情形,倘若自己一走,不知道又會如何,既然來了,索性多陪她兩天,倒也是好。
懷真便道:“既然娘娘都這般說了,我自然無二話,遵命就是了。”
淑妃笑了兩聲,道:“你果然是個懂事知機的。很好,怪道皇上……素來也對你另眼相看的很呢。”
懷真聽到最後一句,越發覺著有弦外之音,當即抬眸看向淑妃……兩個人的目光在瞬間相對,懷真心中一震,見淑妃雖則面帶笑意,然而眼中卻彷彿有些恨懼之意,促成一股刀鋒般的利,深淵似的黑,沉沉凝視著她。
懷真雖震動,面上卻仍如常,雙眸更寧靜如海如巒,不生微瀾。
兩個人說了這會子……竟不再理會那藥之事,淑妃也絕口不提方才那一聲震怒,竟是把那劍拔弩張的情形化為烏有,說罷之後,就帶著宮女太監們離開了。
直到淑妃去了,含煙一把抓住懷真的手,喘著說道:“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何苦為了我觸怒了淑妃娘娘?你不是不知道,她是個口蜜腹劍的人……罷了罷了,不要再說了,你立刻出宮回府去……”
懷真心裡雖也在猜淑妃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見含煙嚇得如此,卻反而無事一般,安撫道:“姐姐怕什麼?她不至於就立刻暗害了我呢,你放心罷了。”
含煙想了想,淑妃如今倒真的不至於對懷真下手……畢竟肅王要上位,還須唐家佐助,她縱然有心仇恨懷真,卻也要好生想想唐毅是何許人也。
含煙雖然略安心,卻仍道:“還是小心為上,倘若你在宮內有個萬一……我就算死一百回也抵不了呢。”
懷真“噗嗤”笑了出來,道:“姐姐真真兒越發瞎說了,都是一樣的性命,難道我的偏比你貴重些?”當下,便扶著她回到床邊,令她坐了。
懷真看著含煙憔悴枯槁的臉容,心中甚是疼惜,便道:“那藥多半是有問題的……然而畢竟這宮中是淑妃一手遮天,就算我方才說穿了,只怕不過是魚死網破罷了,如今只一步一步行事……先戒了那藥,以後,姐姐行事也務必再多上心,一應的藥,吃食等,都小心些……”
懷真叮囑了一陣兒,又想了會子,便嘆道:“姐姐的性子,素來是極和順的,然而也委實太好了些,淑妃才這般肆無忌憚,然而姐姐該知道……咱們家裡並不是沒根底的,縱然伯伯們不管你……可還有我爹呢,他如今剛升了工部尚書,內閣學士,在皇上跟前兒,也是有些分量的,淑妃娘娘欺負你並無勢力,才肆意如此,回頭少不得我要跟爹說一說。”
含煙急得道:“不可,怎能再勞煩三叔。”
懷真道:“都是一家子的人,同氣連枝的,說什麼勞煩?既然開了頭,一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