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然記得,怎奈是個硬骨頭,不管如何都不肯招認,如何,莫不是他鬆口了?”
凌景深搖了搖頭:“並不曾招供,故而我有些焦心呢,因日思夜想的尋思,最近……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只是有些為難。”
小唐便問是何主意,凌景深道:“這法子其實你也知道,不過是移花接木之計罷了,比如先前有那些咬口不放的囚犯,我們便安插一個自己人進去,取信於彼,伺機探聽訊息罷了。”
小唐果然對這法子並不陌生,想了想,就笑說:“這雖然是個法兒,奈何果然難辦。且不說是否會成功,就看眼下,這卻不是尋常囚犯,乃是個扶桑人,倘若隨便安插一個咱們的人進去,不管如何他都是視為仇寇的,除非你也送一個扶桑人進去。”
凌景深笑著看他,也不言語。
目光相對,小唐即刻明白過來,便道:“你果然想送一個扶桑人進去?可是……”
這京城之中,雖也有些許扶桑人經商居住等,然而一來少之又少,二來縱然知道了,要訓練行事起來,也是千難萬難。
凌景深自也懂小唐未說之話,點頭道:“這便是我今兒來見你的用意了,你這同文館中,可有那扶桑語說的好的?若調教一番,試一試未嘗不可。”
小唐失笑道:“雖有會扶桑語的,但若要求說的如他們本國一樣,卻是難了,要天衣無縫,除非就是他們國中的人,何況倘若貿然行事,被對方識破,反而弄巧成拙,豈不是白白廢了一條好計策,你既然有此意,咱們總要想個一擊必中的法子才好。”
凌景深點頭,因嘆道:“……到哪兒找個既會說扶桑話,又能辦事兒的人便好了。”
小唐一時也想不到,只說:“這細作好不容易捉到,他的同黨只怕因打草驚蛇,以後行事越發謹慎,要捉拿便更難了,總要想個法子撬開他的口。”
凌景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到這裡,忽地笑道:“我們只在這裡胡思亂想,然而會扶桑話的,豈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有一個?且若論起做戲辦事,也是無出其右。”
小唐挑眉,即刻明白他的所指,便道:“我是正經在跟你想法兒,你卻拿我取笑?”
凌景深嘆道:“我何嘗是取笑,乃是有感而發罷了,也還是你,若換作別人,豈能從那扶桑妖女手底下活著?且難為你……奪命的當口兒,你竟還能從那老虎嘴裡掏肉呢。”
景深這話,自是別有用意的。
小唐心裡明白,便笑說:“那一點子訊息算得了什麼?至今也不知真偽。”
景深道:“如今扶桑的細作都摸到京內了,只怕是真的。倘若這京內果然藏著一個他們的首領……且還潛藏了有一段時日,那可真叫人……”
景深欲言又止,兩人目光相對,均都凜然無聲。
原來,當日小唐被美紗子擄去之後,畢竟他城府深沉,遂一早兒便裝作不懂扶桑話之態,美紗子起初還防備著,漸漸地不免有些懈怠,同屬下說話之時,偶然有些言語便洩露出來。
小唐有的聽明白了,但大部分生僻字眼,又加上他們語聲低微,竟聽得甚是模糊。
虧得小唐博聞強記的,自從回到禮部之後,特從同文館召了幾個會扶桑語之人,便憑著記憶回想當日所聽聞的……根據那隻言片語,加上心頭所知,竟也給他拼湊了個大概。
原來美紗子曾人提及,說京內有一個什麼首領,要等候他的號令……才會裡應外合行事。
因事關重大,且京城這般大,要找起一個人來,真如大海撈針,且也不知真偽。
因此小唐才這般警惕扶桑人,且著急海防之事。而此情,他也只同趙永慕跟凌景深兩個提起過罷了。
故而這一回捉拿到了扶桑細作,他們兩個心思一致,都想從這細作口中得到些確鑿有用的訊息。
兩人說到此,小唐不由嘆了口氣,因說道:“近來北海那邊兒傳了訊息,紅毛國又在蠢蠢欲動……偏偏是趕在這個時機。”
凌景深也皺起眉來,哼道:“這紅毛鬼子也是可惡,總要跟他們狠打幾次,才能叫他們不敢妄為。”
小唐點頭,又道:“故而我才這樣在意海防……偏偏……”
景深忍著笑:“貴岳父好似很不喜歡。”
小唐笑道:“其實我很明白應大人的心思,他倒不是不同意修築防衛,只是怕苦了百姓而已,但倘若真的起了戰火,又哪裡是一個苦字能形容的,國若不國,民將安在。”
景深垂眸,此事關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