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都是精銳之人,且又是天子欽定的,是以做起事來,自比大理寺刑部等更上一層了,景深便是第一任的鎮撫使,可見皇帝寵信之意。
當日擒拿了扶桑細作之後,便即刻關押在詔獄之中。只是景深卻不免因此更忙了。
這一日,景深自詔獄出來,因想著要去禮部探一頭,走到半路,忽地見唐府的馬車從前方路過。
景深看了一會兒,還以為是懷真,不料身邊一名副手見他駐馬張望,便道:“這是唐尚書的妹子、前世子妃進宮去來呢。”
凌景深聽了這話,才知道是敏麗,便淡淡地笑道:“什麼前世子妃,這樣嚼口,先太子早便是過眼雲煙,何況世子也早就跟唐姑娘和離了……如今姑娘又好好地在唐府裡,別隻瞎叫。”手下忙也笑著答應了。
景深便目送那馬車去了,才自去禮部不提。
話說敏麗從宮內出來,便自回府,稍微歇息了會兒,又抱著孩子逗弄片刻,便見懷真來到。
敏麗忙笑說:“我正想著要去看你呢,怎麼竟來了?”
懷真道:“我今兒精神好些,知道姐姐來來回回地,必然也有些乏了,就來看看。”說話間,便彼此又坐了,因問敏麗道:“今兒進宮,又是為何呢,娘娘可仍是同你閒話?”
自打頭一回召敏麗入宮,此後隔三差五地,郭白露便仍傳旨召見,倒也果然如趙永慕所說,並沒別的意思,只是閒話家常罷了。
今兒懷真照舊一問,敏麗臉上卻透出些異樣之色來,也不做聲。
懷真本就知道那宮內不是好混的……生怕有事,見敏麗不言,便問道:“果然有事不成?”
隔了片刻,敏麗才又笑又嘆道:“此事說來,有些令人詫異、又有些可怕似的……我竟不知該怎麼對你開口了。”
懷真蹙眉,道:“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敏麗點頭,才道:“你過來,我跟你說。”
懷真會意,因傾身到跟前兒,敏麗在耳畔低低說了幾句,懷真睜大雙眸,滿面詫異:“什麼?”
敏麗嘆道:“可知我當時也是如你這般?虧得她是怎麼想出來的,哪裡成個體統呢。”
懷真半晌無言,許久才道:“怪不得姐姐你說不好開口……真真兒的……匪夷所思……”
敏麗道:“可不是麼,著實叫人哭笑不得。”
懷真見她皺著眉頭,心中一動,忙問道:“那當時姐姐是怎麼回娘娘的?”
敏麗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卻又能怎麼說呢?她畢竟是皇后,我只是不言語罷了,她自然明白,便只叫我再細細想想罷了。”
懷真呆呆地,一時沒出聲,敏麗也只低頭哄著小寶兒,見小孩兒睡在搖籃之中,恬靜喜樂,敏麗的心也才安定下來,便輕輕地哼著曲子。
室內靜了好一會兒,只有敏麗哼唱的聲音,婉轉動聽,似能安撫人心。
懷真到底憂心,不由道:“既然皇后娘娘說出這話,只怕是她深思熟慮過了的,又叫姐姐細想……卻還要……如何想呢?不過轉念,雖然聽起來有些驚世駭俗的,但畢竟當初……世子已經為姐姐安排妥當了,如今……”
懷真並沒說下去,敏麗會意,只凝視著小寶兒,說道:“可不是麼?他是個有心的,早早兒地就給我安排了後路,自然也是為了我以後度日著想,可他又怎麼知道,自他之後,我是打定主意一輩子也不嫁人的,倘若當初不是因為小寶兒,只怕我也追了他去了……或者到廟裡,為他守著……到死……也好……”
雖事情過去這許久,此刻聽敏麗說來,懷真兀自心跳,忙道:“姐姐別說這些,我聽著心慌呢。”
敏麗抬頭一笑,道:“不必怕,那些念頭早已經扔了,如今我只想好生看著小寶兒,叫他安安穩穩地長大成人,這便是我畢生所願了。”
懷真握著帕子,微微點頭。
至晚間,小唐回到府中,是夜兩人安歇之時,懷真便把敏麗今兒所遇之事同小唐說了。
小唐眉頭一蹙,半晌無言。
懷真握著他的胳膊,問道:“這事你也不知情的?”
小唐搖了搖頭,卻又道:“我雖不知情,然而……近來因皇后屢次召見敏麗進宮,我也曾暗中揣測,還以為皇后是想……”
懷真問道:“想什麼?”
小唐眼中透出幾分笑意來,道:“你豈不知,皇后娘娘的親生哥哥,如今年紀老大,可仍孤家寡人的呢。”
懷真恍然大悟,失笑道:“是說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