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2 / 4)

小說:盧作孚 作者:卡車

開頭說的是這句話。

陳立夫多少有點意外,但他見的事多了,一點也不著急,順水推舟,隨口應道:“哦?盧先生如何理解這四字?”

盧作孚說:“正要請教陳先生。”

陳立夫把茶碗放回桌上,盧作孚也把茶碗放回桌上。陳立夫指著二人放回桌上的茶碗說:“有了兩杯茶,多的一杯讓給你吃,我吃少的一杯,此之謂禮;只有一杯茶,不夠兩人分配,但是你口渴了,我不吃,請你吃,此之謂義;有兩杯茶,每人一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此之為廉;我假設多吃了你那一杯,便算是恥。”

盧作孚笑道:“陳先生這個解釋很實際而又具體,在原則上我們是極端贊同的。要是本這個意義,更進一步……”

陳立夫問:“正要請教盧先生,抗戰中這中國,如何更進一步提倡這禮義廉恥?”

盧作孚即興發揮道:“作孚便從陳先生以茶碗說禮義廉恥的妙喻往下說——把只注意對人的方面改變到對事的方面,把只運用在過去應酬上的禮義廉恥,也運用到抗戰中國家大後方國防、交通、工業、文化的四個現代建設運動上來,豈不是更有意義而更好嗎!”

陳立夫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我也學著假設幾個例子來說。我們所謂禮者,客氣之謂也。好比一樁經濟事業賺得的錢,大多數撥歸公有,繼續作生產的用途,個人則只享受最低限度的生活費,此之謂禮;一樁公眾的經營,今天沒有錢辦了,我們毀家紓難,枵腹從公,此之謂義;凡是公眾的財富,我們絕不苟且一點,此之謂廉;同時做一樁公眾的事情,假設我所做出來的成績,不若別人的好,此之謂恥。若是見人家把一樁公眾的事業做大了,便一心只想分一杯羹,這便是……不知恥。”盧作孚說著,義憤見於言表。

陳立夫早看出,看似品茶閒話看江景,不經意間,盧作孚已一篙竿將船撐入了他預定的航道,陳立夫依舊不動聲色,就勢接過話來:“若是不光想分一杯羹,還要分人家百分之五十甚至六十呢?”

見陳立夫把話挑明,盧作孚一時無語。這位當今中國噸位極重的人物,絕非浪得虛名。

“若是把抗戰前曾經提倡、抗戰中更當提倡的那四個字全都拋進這嘉陵江去,這抗戰中國,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提倡?”望著一時無語的盧作孚,陳立夫開啟了話匣子,用的恰恰是盧作孚今天的開場白。他明明已經把盧作孚肚皮裡揣著的話挑明,卻點到為止,不再追問盧作孚,卻一篙竿把船撐出多遠,反倒以隨意聊天口吻,再說禮義廉恥。乍聽來與盧作孚要說的全不相干,其實已經在暗示盧作孚自己對這件事的態度。

“陳先生真是明白人!”盧作孚一嘆,“作孚明人面前不敢說暗話,今日約先生喝茶,原非只為擺幾句閒龍門陣,而是有一樁十萬火急要事相求。”

“盧先生以面前的茶作此妙喻,說的是當前的民生公司吧?”陳立夫見盧作孚說出些話,才真正回到正題上來。

“正是。”

陳立夫拾了幾塊鵝卵石在手,對從江邊石階走上來的錢新之說:“打抗戰當然不離交通,民生公司是交通事業,要增加股本打造新船,交通銀行當然該大力扶持,這種時候,這種事業,當然不宜全推給中國銀行一家獨立承當。”

錢新之心領神會,“正是。”

陳立夫起身,沿著石階走向江邊,望那正拉縴上行的木船,聽川江號子。

錢新之回頭,將手中在江邊新拾的鵝卵石讓盧作孚看:“盧先生,你這北碚嘉陵江的三峽石,不比揚子江三峽石差喲!看我今天剛拾得這一粒,如何?”

盧作孚會心一笑:“大有收穫!”

江上輪船也駛近了,可見是民武輪。

“武字為何少了一點?”陳立夫問。

“一點還沒漆完,漆字的那位老員工就被日本飛機炸死了。”盧作孚道。

“這民武與你的其他民字號輪船看上去大不相同。”

盧作孚趁勢指著民武輪機艙部分,向陳立夫與錢新之解說戰時改造以煤為燃料的輪船之必要性。今天的話題到此結束。從始到終,盧、陳二人都沒提到孔、宋二字……

第二天,錢新之出面,宣告民生公司是交通運輸事業,中國銀行不能獨佔投資,交通銀行也當有份。並將盧作孚的話透過中國銀行轉告宋子文:“抗戰期間,民生公司航線被壓縮在四川境內,業務困難,利潤少,且公司純屬完全民營,官方不宜投資。”盧作孚又透過政學系領袖張群轉告孔祥熙,請孔不要插手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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