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也不留給毛?”王化行壓低聲叫道。這話太簡略,若在往年,少有人懂。可是到了這個年頭,中國無人不懂。曾光華點頭。點過頭,二人同時抬眼望沙盤對面。盧作孚卻不插話,也不打斷他們的話,只盯著分佈在“大西洋”與“長江口”內外的民生公司輪船模型。這邊話音剛落,盧作孚立即開口道:“因此,命令:一,正陸續經大西洋駛回國的在加拿大建造的其餘七隻門字號新輪,不再進入已被封鎖的長江。”
曾光華與王化行暗暗對視一眼,總經理不談時局,他倆也不談時局。總經理下了命令,他倆也只問命令:“駛向哪裡?”
“香港。待命。”盧作孚道,“二,公司在長江上航行的所有輪船,除保留極少數應付運輸之必需,繼續在長江下游行駛外,其餘絕大部分船隻一律駛向長江上游集中。”
“駛向哪裡?”
“四川。待命。”
李果果、任盧作孚勤務員的關懷與盧作孚命令同步,將七隻門字號船像一粒粒棋子,移向香港,將長江下游的民生船移向上游。關懷已長成個小夥子,盧作孚不忘當年,不忘姜老城,便將關懷帶在身邊。隔著李果果與關懷,曾光華與王化行望著盧作孚,揣摩著總經理的心境。這情景,就像對弈,只落子,不說話,謂之手談……時局瞬息萬變,1949年4月21日。毛澤東指揮百萬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東起江陰西至湖口長達五百公里戰線上強渡長江。4月23日,南京解放。兵臨上海城下。
“命令各輪船公司在滬船隻,凡能出海者,一律駛往臺灣。不能出海者,必作好隨時毀船之準備,嚴禁落入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