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瑛怔怔地聽著,每一聲都好像數在了心上,可是心卻漸漸地麻木了,手中的信紙輕飄飄地滑落。
含翠捧著一壺溫酒過來,她輕輕笑了笑,便坐在桌邊慢慢地飲起酒,這一刻該是為你高興的吧!夫君!如今,你最厭惡的我,已經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五年的時間,你終於如願以償地擁有了你最愛的那個女子,從始至終,我都只是這場偉大愛情裡的一個小丑,孤單的小丑,流淚的小丑。
原本聽人如此說過,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可以做到看到他過得幸福,自己也會感到幸福,可是如今,她卻也沒有一絲幸福的感覺,也許自己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壞女人吧!甚至有些自私地想讓他能稍微記起自己一點點。
自己還奢求什麼呢?他已經對自己仁至義盡了,只是將自己的家人流放邊疆,留他們一條性命已經是萬幸,如今自己已經是個廢后,幽居在後宮最邊角僻靜的一處冷宮,這是她自己求來的,也許只有躲在最深處,才能試著忘記他,才能不想再去看見他。這樣,時間能將自己心裡的傷痕跟不甘一點點磨平嗎?但願如此。
蒼白臉色,琥珀美酒,她悽然一笑,含著淚仰頭飲下盞中的溫酒,這溫熱的酒到了心裡卻覺得那麼冷,閉著眼睛久久不願睜開,眼淚滑落的瞬間,彷彿還能記起那一日,皚皚白雪中,黑馬上的他側臉清冷美麗,黑髮飛揚,黑衣飛揚,那麼美的一個人,好像整個天地就只剩下這抹顏色。
心裡好像湧起了一股最初悸動時的甜,又被滿滿地痛楚掩蓋,還記得她苦苦想著辦法尋到他的時候他在亭子裡冷漠的樣子,如果那時候自己就懂得退縮,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自己也會有一個一心疼愛自己的夫君,心裡眼裡都只是自己。她不知道,因為這輩子已經過去,再多的假設也無法實現。
後悔嗎?她一遍遍地問自己,沒有答案,她苦苦一笑。
白色的帷幔輕飄飄地鼓動著,好像一隻白色蝴蝶,這季節,又起了風,窗外落葉翩翩起舞,空氣裡飄來甜美清幽的桂花香氣,她已經瘦得跟黃花一樣了。含翠為她披上一件披風,她無知覺地淡笑,冷嗎?不冷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寒冷,漫無邊際的寒冷,也許,自己本來就很適合過這種生活吧!
她又倒了一杯酒,無痛無癢地喝了下去。
“宮裡今日有喜事嗎?我好像聽到了禮炮聲。”李策站在簷下,仰望蒼穹,看著在天空緩緩消散的禮炮菸圈。
恆叔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同樣仰首看著天空平靜答道:“今日是皇上冊封新後的日子,闔宮上下張燈結綵,熱鬧非凡,這估計是仁澤年間最隆重繁華的一次盛會,可以看出,那孩子是真的高興忘頭了。”
李策轉頭看著在花園裡蕩著鞦韆的李修彥,沉默半晌才問道:“可是那個女孩子?”
恆叔點了點頭,李策側頭看了恆叔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似是無意道:“替我送一份禮物過去。”他走到李修彥面前,慈愛地用手擦擦他額頭上的汗滴,他圓圓的臉上露出天真無比的笑容。
一身青袍的他,一臉慈愛,和世上所有平凡父親一樣,五年的時間如流水一樣的過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忘記了骨肉相殘帶給自己的痛苦沒有,即使再不相見,也知道如今四海昇平,該是他的功勞,於此,自己也該祝福他。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楊寧嵐身著鳳袍,一步步走上階梯,看著近在咫尺李暮羽的臉,嘴角凝著清澈安詳的笑,一直緊繃的心絃一鬆,腳下忽然一滑,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要朝著地面摘過去,還好李暮羽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將她穩穩扶住。
李暮羽抱著她,漾開一抹淡淡笑意,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怎麼?還沒到晚上,就這麼急著投懷送抱了?”
楊寧嵐的臉一紅,盛裝之下,更顯妖嬈,李暮羽看著身著鳳袍的她,美麗不似人間,心底一軟,伸手扶了扶她鬢邊金色流蘇,溫柔含笑道:“你今天真美,我的皇后。”
楊寧嵐不知覺地腿又軟了軟,心神盪漾,低頭從他手中接過皇后的金寶金冊,感覺心裡很甜,很甜。
現在,她是他的皇后,以後該並肩同行,無論風風雨雨,都要與他攜手共渡。
晚宴一結束,楊寧嵐就累的整個人都要死去了一樣,一回到鳳寧宮,楊寧嵐就軟軟的趴倒在鳳榻上,李暮羽伏在榻邊拉了拉她纖細的手腕,不滿地責怪道:“喂喂,哪有你這種皇后,還沒伺候朕更衣就自己躺床上去了。”
楊寧嵐累到極點,嘴角綻開疲憊笑意,鑽進他懷裡撒嬌道:“臣妾好累啊!皇上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