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他略顯責備地說,“要是割傷了自己怎麼辦?還不鬆手?”
他說著便要從她手中拿走那塊還夾在她指間的碎片。
這是個機會。她剛要橫下心稍稍用力割去,求安忽然走了進來。
——王爺,楚姬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奚清嶺應了一聲,手便收了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去母妃那裡看看,”言罷,他又想起了什麼,一把拿下了她手中的碎片,反覆的突然讓雲若之沒有回過神,以至於來不及實現自己的計劃,“求安,你把這裡收拾一下。”
說完這些,奚清嶺又對她笑了笑,轉身走了。
一直到酉時,奚清嶺也還沒有到流元齋來。雲若之聽梳兒說他從惜露閣出來後就去了元妃那裡,本來想一定是楚姬又說了什麼,所以他才不得不去敷衍一下那個女人,但是……至於待那麼久麼?
又不知過了多久,雲若之正看著搖曳的燭火出神,房門卻忽然“砰砰砰”急促地響了起來。
江王平時不會這樣敲她的門的,雲若之不禁有些奇 怪{炫;書;網。
“雲姬。”但她又確實聽到了奚清嶺的聲音,很低,很輕。
雲若之走過去剛一開啟門,奚清嶺就近乎於跌了進來。
“王爺,你怎麼了?”她連忙扶住他。
奚清嶺捂著胸口,雖然聲音很輕,但呼吸卻有些急促。“把門關上……”
見他的樣子很不對勁,雲若之不禁心慌起來,於是連忙按照他的吩咐把房門關了起來,再回頭時,他已經靠著床沿坐了下來。
“王爺,你這是怎麼了?”她用手輕輕觸了觸他的臉,“你的臉怎麼會那麼燙?”
奚清嶺喘著氣,看上去很難受。
“元妃……她,她給我喝了鹿血……”
鹿血?雲若之驚得睜大了眼睛,那個女人,沒想到……她為了爭寵居然連這樣的方法都用上了。可是她也不由得有一絲疑惑,就算奚清嶺不喜女色,但他服了這樣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忍著身上難受的感覺從元妃那裡跑出來?
“你去密室,把醉生蓮給我拿來,”奚清嶺已經越發覺得眼前有些恍惚,“那個紫紅色的檀木匣子。”
“哦……好的。”雖然不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也不清楚奚清嶺這個時候為什麼會要它,但看見他那麼難受的樣子,雲若之還是急急地開啟門跑了出去。
等到她再跑回來時,奚清嶺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散亂。
“王爺?”她走近他,輕輕推了推他的手,“王爺你睡著了麼?”
好熱……他皺著眉,喃喃道。
“熱?”雲若之四下看了看,“臣妾去給你打盆水來。”
她剛要轉身,卻被他伸手一把拉住,身子忽地便受力向後倒在了床上。
“殿下?”她怔怔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奚清嶺,腦海有些空白。
因為體內的燥熱,奚清嶺的眼睛裡也布著幾條血絲。他看了她許久,忽然翻身坐起,咳了起來。
忽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王爺!”雲若之嚇了一跳,趕緊也坐起來扶住了他,“你怎麼了?臣妾去叫大夫。”
“不要。”奚清嶺緊緊抓住了她,“你倒一杯茶,把匣子裡的玉石放在裡面。我休息一晚就沒事了……”
好。她連連點頭,已有些慌亂失措,趕緊照著他的吩咐做了之後,那朵斑斕的醉生蓮漸漸綻放,奚清嶺也就慢慢安靜了下來。
她一步也不敢離地守在他的床邊,直到他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臉上的熱潮緩緩褪去。她才低下頭,看了一眼剛才為他擦拭血跡時留在繡帕上的那一團顏色。
原來,這殷紅的東西,竟是那樣讓人心疼的。雲若之皺了皺眉,將繡帕扔到了地上。
翌日,一大早,尚在睡夢中的元妃便聽見侍女敲門說江王妃過來了。
她是來示威的麼?一想到昨日自己的苦心經營最後竟便宜了雲若之,元妃就有些不悅,於是故意懶懶散散地起了床,拖延著才去開啟了門。
“這麼一大早,不知道江王妃找臣妾有什麼事呢?”元妃只是披著一件單衣,模樣很是慵懶不屑。
雲若之淡淡看著她,“難道你不想讓我進去麼?”
元妃微微一側身子,讓了她進來。
雲若之吩咐侍女退出去關上了門。
“娘娘到底有什麼事?臣妾剛要打算去給楚姬娘娘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