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刺客麼?”
“屬下與他交過手,應當沒有錯。何況,也看清了他從不離身的那柄刀。”提起那柄刀,重韋仍心有餘悸,當時若非他已中毒,恐怕自己早已成了他刀下亡魂。
“他見過西樓幾次?”孟諍問。
重韋垂首答道:“自孫二小姐從宮裡回來,屬下只見過一次他進月西樓,月西樓一向不能擅入,後來怎樣就不知了。白虎見過他們傳過一次訊息,就是今日。不過他功力高深,屬下只是碰巧見到,其它屬下沒有看到的有多少次就不知了。”
孟諍順了順稀疏的鬍鬚,又問,“西樓今日都見過哪些人?”
“進過一個茶館,見一個女子。至於那女子的身份,恕屬下無能,已經跟丟了,查不出來,想來也不是一般人物。後來在街上碰到尚郡王,又進過一家茶館。兩人沒有說多久,尚郡王先行離開。”
孟諍蹙眉,“連你都會跟丟的女子,似乎不亞於那個刺客。”
重韋回想著,覺得有些古怪,“屬下分明看著她進了一家胭脂鋪,很久也不見她出來。後來問那個老闆,卻說從未見那名女子進去過,而且,那個鋪子很小,並沒有可藏身的地方,也沒有後門。”
孟諍冷冷說,“定是一夥了,想必鋪子裡有機關暗房之類。”
“老爺說的是,是重韋疏忽了。”
許久,聽到孟諍毫無情緒的聲音,“盯好月西樓,不要打草驚蛇,發生任何事只當沒看到,不要聲張,私下稟報我即可。”
停頓一瞬,又加上,“還有西樓的行蹤。”
寒風中夾雜著飄雪,不知不覺中,冬季已走至尾聲。
新年將至,孟府卻一派頹廢的氣氛。
臘月初,朝廷一系列新政策,罷免了一批官員,換上皇上欽點的今秋科舉中的佼佼者。孟諍門下被罷免一十八人,雖大部分都非實權官職,對他權勢沒有造成較大威脅,但這不得不說是皇上削減他羽翼的開始。
沒過多久,貶黜或調職三十二人,其中五人為孟諍心腹,包括孟諍夫人的孃家——韓家,還有孟諍的三子,孟承景。
孟諍沉著臉,四個兒子默不作聲。
他忽然笑了笑,“皇帝果真是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八歲的娃娃。”
剛剛被貶的孟承景頗有些沉不住氣,“父親,難道就任由皇上這樣對付孟家麼?孟家幾代忠良,怎能任人宰割!”
孟諍冷冷看了他一眼,似乎連額上深深的皺痕都是陰沉的,“你好意思說,這次若非你自己不小心,讓人抓住了把柄,也不至於弄得連好好的官職都撤了。自己好生反省反省。”
孟承景不敢多說,只答了一個“是”便乖乖沉默著。
“三弟有句話的確是對的,難道要任由這樣的情形發展麼,我們總該有些準備。這次是三弟,下次就不知是誰了。”孟諍長子鄭重道,目光沉穩。
孟諍淡淡冷哼,“承景的事,可不是皇上的手筆。”
承昀懶懶笑著,插嘴道,“是夏陌吧,他本一向不理朝政。這樣看來,或許真是被那樁拒絕的婚事影響到了。”
承景聽著這話,狠狠的看了一眼身旁唯唯諾諾的孟承斐,西樓的父親。
冷不防,他還是嘲諷了一番,“那是,二哥的女兒一向是京城裡炙手可熱的人物。”
孟諍不說話,神色卻有些變化。
片刻後,他讓他們先離開,單獨見了重韋。
密談許久,最後在一句低語後,重韋退下。
“倘若形勢朝著這個方向壞下去,就怪不得我了……無論誡語是真是假,會不會應驗……但孟家決不能敗落!”
書房裡只燃著一盞昏暗的燭臺,窗外,已是大雪紛飛。
。
75。奪命刺殺(1)
壓抑的氛圍中,孟府仍然忙碌著年關的準備。
藉著這個空子,莫無恆小心的進了月西樓。
大概全府最孤寂的,就是這裡了吧。他看了看幾乎沒個人煙的月西樓,感到愈發的蕭瑟。
“無恆,是出了什麼事麼?”西樓看著他從窗子進來,而近段時間他幾乎完全未進過孟府。
“是的,恐怕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莫無恆低聲說,“你見韓霜的那一次出了事故。後來韓霜告訴我,她被人跟蹤了,是孟府的。想必是我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不過跟蹤的人並不清楚她的底,她已經在半途甩開了。”
西樓神色一凜,“是爺爺的派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