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著他,半晌,終於道:“監察御史曹寅,老八你可記得?”
八阿哥一愣,點頭:“記得。怎麼?這紅豆曲是他寫的?”
“不是,是他孫子寫的。”
“曹寅的孫子?!他哪個孫子?”
胤禛呆了半晌:“……似乎,單名一個沾字。”
“既是他孫子所寫,那我又如何知道的?”
“……”
八阿哥望著胤禛,良久,才微微點頭:“好吧,我不問了,多謝四哥相告。”
胤禛回去的路上,一路的胡思亂想。
他現在算明白為什麼今天八阿哥執意要請他這個政敵來赴宴了,老八請了這麼多人,然後當眾念紅豆曲,就是為了尋找對這作品產生反應的人。
唯一聽過紅豆曲,知道其出處的,就是胤禛。
然而那又怎麼樣呢?他說了實話,結果被八阿哥當成騙子。
胤禛心中莫名難過,這下,喚醒八阿哥記憶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回到家中,坐著還沒喝上一盞茶,就聽外頭吵吵嚷嚷,胤禛起身正待詢問,高無庸卻慌慌張張進來:“王爺,九阿哥府裡的管家吳十七來了!”
胤禛一愣:“他來幹什麼?”
“不光是他來了,王爺,他還帶著人,把咱那個斯傑潘五花大綁呢!”
胤禛一聽,慌忙衝出屋子!
到了前廳,就聽那邊一團喧囂,有人大喝“做賊就是做賊!拿了你,你還想強辯!就算是王爺,也不能罔顧事實!”
同時他也聽見斯傑潘的叫喊:“我沒做賊!我是去找貓!我是去找我的普/京!它被你們關起來了!”
胤禛心想,這下壞事了!
他來不及多琢磨,趕緊進來前廳。
一見他來,剛才吵嚷的人們都安靜下來。
九阿哥府裡的管家,吳十七上前先給胤禛請安。
“王爺,奴才是九阿哥府裡的管家吳十七。”
胤禛認得這個人,先前,斯傑潘住在九阿哥家裡,就是這個吳十七,跑前跑後,悉心照料著,看上去他對斯傑潘是極好的。
但是此刻,面前這人卻是一臉兇悍,就好像是打定主意上門來吵架的。
胤禛只得問:“起來吧,到底是什麼事?”
“回稟王爺,這洋人到我們九爺府裡行竊,被奴才幾個捉住,奴才問他是哪兒的,他不肯說,只說是王爺您的人。我們爺打發奴才說,去找王爺您問問,如果這洋人說謊,那就把他帶回去,我們爺要好好審問他!”
斯傑潘在一旁,漲紅了臉,還在大叫:“我沒偷東西!沒有!你們把普/京關起來了!你們不許它往外跑!把貓還給我!你們把貓還給我!”
吳十七卻笑了:“就算我們把貓關起來,那貓也是我們九爺的!不是外頭的!九爺嫌那貓亂跑,才命人把它關起來。你翻進院牆想偷走那隻貓,這不是偷竊這是什麼!”
斯傑潘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貓是不能捆著放籠子裡的!它脖子上的毛都被你們給勒禿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普/京!”
當著胤禛的面,吳十七不敢再吵嚷,他乾脆一躬身:“王爺,奴才想請王爺一個示下,這洋人究竟是不是王爺您府裡的?若不是,奴才還要把他帶回家去……”
“這洋人是我府裡的。”
這一句話,面前眾人都呆了。
大家是沒想到,雍親王會為了一個不知哪兒來的洋人,和九阿哥對著幹。
吳十七一聽,就乾笑起來:“那,這可就不好辦了……”
胤禛淡淡道:“有什麼不好辦的?我的奴才,我自己來處置,不煩勞我九弟動手。若是打碎了傢什,扯碎了衣服,我照賠就是。”
吳十七也明白,這裡是雍王府,話說到這個地步,再鬧下去,與他們自己也沒好處。
於是只得悻悻道:“既是王爺您的人,小的自然不敢多嘴,往後,還請這位洋大人不要再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
說完,他黑著一張臉,帶著僕從們走了。
高無庸趕緊上前,給斯傑潘鬆開綁繩,斯傑潘揉著發麻的手臂,他還在憤憤:“王爺,他們虐貓!”
胤禛呆看著他,長久地嘆了口氣。
“算了,斯傑潘,那貓是九阿哥的,是他們家的,咱們動不得,你還是別想了。”
斯傑潘忍了半晌,終於落下淚來:“那是我的貓……為什麼就變成他們的了?為什麼他們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