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劉邦已經把陳平封為戶牖侯,同時連陳平的伯樂魏無知也封賞了去。現在,劉邦為感謝陳平救命之恩,決定改封,使其食邑為曲逆。曲逆,也就是今天河北省順平縣,這是當時戰亂之後,繼洛陽之後,劉邦看到的第二個壯麗之地。御史告訴劉邦,曲逆在秦時有三萬餘戶,多年戰亂,如今只剩下了五千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五千戶又算得了什麼。於是,劉邦下令,取消陳平之前的啟牖侯,改封為曲逆侯。從此之後,曲逆縣所有的財政田賦收入,盡歸陳平。
同樣是侯,婁敬那個就差遠了。婁敬號稱關內侯,其實這只是一個準侯爵,沒有采邑。婁侯想混成陳平這般食邑之侯,那還得多出幾趟遠門,多爬幾座高山,多受幾方風雪!
路漫漫其修遠兮,爾將上下而求索不已。婁敬,茫茫人生路,哥們這裡只有借筆送你好運了!
四、和親,不是唯一的唯一
十二月,匈奴再次席捲而來。匈奴真不愧是雪中白狼,來去自由,縱橫無阻,不久,冒頓不費什麼力氣就攻下了代郡(河北省蔚縣)。
劉邦離開代郡之前,留下了兩個重要人物掃平代郡,一個是老哥劉喜(劉仲),一個是妹夫樊噲。樊噲是留下收拾殘局的,劉喜則是留下當王的,劉封封他為代王。實話說,劉喜當農民守家還可以,守國就差遠了。劉邦聽說,匈奴攻打代地,他這個二哥不但不堅守,連個救兵都不請,竟然獨自從小道就逃回了洛陽。
丟臉,實在太丟臉了!
可是丟臉也得扛著呀,這畢竟是跟你從一個肚子裡跑出來的動物。殺是殺不得的,為正國法,唯有一個辦法就是廢王削位。於是,劉邦貶劉喜為郃陽侯,改封寵子劉如意為代王。
劉喜當王是不行,可是生兒子那可是沒得說的。其子劉濞,被封吳王,後利用本國有利資源,採銅鑄幣,煮鹽致富,馬上變為諸侯中的佼佼者。甚至發展到最後,興兵作亂,成為漢朝七國之亂的主謀。
劉濞的事就留著給親生兒子們慢慢整吧,劉邦現在就最頭疼之事就是匈奴。匈奴兩字,就像插進心裡的兩把利刃,一天不拔除,一天就不安枕。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打到他服為止。可問題是,冒頓腦袋一點不比劉邦差,你搞陰謀,他更會搞陰謀,你想打,他也不跟你一次決戰到底,他彷彿就是異族克隆出的劉邦,打不贏就跑,跑了還會再回來偷襲。
於是,漢朝和匈奴的戰爭,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似乎總是個沒完沒了,這一鬧,就一年過去了。
公元前199年,九月。劉邦向東擊殺韓王信殘餘勢力,回到了洛陽。洛陽有高大寬敞的宮殿,有爽口潤胃的佳釀,有暖身禦寒的玉體,可是劉邦仍然憂心忡忡,坐不安席,睡不成眠。正所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人。這個人就是冒頓,他就像影子裡的自己,似乎看得見,打得著,但是一旦出拳,你也得跟著粉碎。
劉邦頭都大了。滿朝上下,似乎唯有婁敬對匈奴還有點招術。於是劉邦就找來婁敬,問道:“這個冒頓,請問你有辦法對付他嗎?”
婁敬沉默不語。
劉邦最抓狂的就是這種不點頭,更不搖頭的伎倆。又問:“有,還是沒有,你得說個話呀。”
以上一話,似乎成了劉邦的脫口秀,就像他有一事就急著逃命一樣經典。在聽這話之前,婁敬當然不知道自己曾像陳平在白登城裡一樣沉默,更不知道劉邦也像問陳平那樣,問他同樣一句話。但是,婁敬這個一時沉默不語的動作,實非作秀,而是實在難以開口,他怕一開口說出心中所想,不但不討好,更會惹禍上身。
但是,皇上都急成不成樣了,不開口是不行的。婁敬於是賣了一個關子,緩緩地說道:“陛下剛剛搞定天下,無論是百姓,或是士兵,都已筋疲力盡,你如果用武力去征服遠方的匈奴,這是行不通的。而且,冒頓這個人,幹掉老爹就罷了,還通通把老爹那群老婆佔為已有,此等禽獸,想以仁義去遊說他,也是不行的。”
劉邦心都涼了大半,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那不是沒轍了嗎?
婁敬繼續接著說道:“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擱置矛盾,忍辱負重,把目光放長遠一點,讓冒頓的子孫向漢朝臣服!”
劉邦一時不知婁敬所云。忍辱負重?搞不成是把責任推到下一代,讓他們去解決匈奴?這也太不厚道了吧,天下哪有這樣的父親,不多多努力為後代掃路,竟然還想把石頭丟給後代來搬。更值得注意的是,所謂龍生龍,鳳生鳳,這話是不太靠譜的。我劉邦是神龍所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