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非常明顯,那就是逼良為娼。
李良那個七上八下的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難受。他只好率軍回邯鄲城覆命,向大王請求增兵。沒想到回邯鄲半路上,李良就反了。
事情很有戲劇性。李良快回到邯鄲城時,突然遙遙地看見有一支一百多個隨從的儀仗隊賓士而來。排場這麼大,肯定是大王出遊或是赴宴歸來。李良來不及多想,立即下馬跪在地上拜謁。
當儀仗隊到跟前時,才發現坐在車上的不是武大王,而是武臣的姐姐。武臣姐姐當時剛加參宴會回城路上,不過她已喝得爛醉如泥,也不知道旁跪在地上的人是誰,只派一個隨從去對李良說,起來了,不必跪了。然後就揚長而去。
面子丟大了。將軍膝上長黃金,上跪天,下跪地。出則跪君主,入則跪父母。如今向一個醉酒的女人家下跪,她竟然還不親自來請起。可跪都跪了,有什麼辦法呢?李良站起身來,慚愧得無地自容地看著身邊的從官們。
這時從官們有個人站出來說話了,他說:“天下背叛秦國的人當中,有能力的都紛紛立王了。趙王的地位一向都在將軍之下,現在連個女兒人家都不肯下車為將軍行禮。她算個什麼東西,還是讓我追上去把她殺了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從官們個個義憤填膺為將軍洗辱。從官們像一鍋沸水把李良腦袋煮熱了,前有招降書,後有女人辱,反趙乃天意耶?現在不反也得反了,憤怒的李良馬上發出一個指令,給我追上去把那個爛酒女人殺了。
這也是千古奇聞了,將軍臨時兵變竟然是因為一個女人無意間的凌辱。李良派人殺掉武臣姐姐後,立即率軍襲擊邯鄲城。這一切來得太不可思議了,趙王武臣和左丞相邵騷相繼成了李良刀下鬼。趙國到處都是張耳和陳餘的耳目,有人連忙報告,張耳和陳餘想都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就跑出城外去了。
陳餘張耳這將軍和丞相當得也夠狼狽了。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韓廣和李良倆都是反賊,人是自己派出去的,就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也得認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陳餘和張耳決定重整旗鼓幹李良,他們收拾趙軍散兵,合起來竟有五萬來人。
僅憑五萬人對付李良也是困難的。趙王已亡,趙國一日無君,趙軍士氣一日不振,所以當前之急是立新王。立新王,張耳陳餘二選一就不成了嗎?還沒等張耳陳餘發話,有一說客就出來說話了,他對張耳說:“你們倆都是賢人,但是你們是做為客居在趙國的外鄉人,想得到趙國的依附那是很難的。如果你們捨得讓出位置,立一個六國時趙國的後代,那麼事情肯定能成功。”
說客此言並非為趙國人講話,而是權宜之計。此法也不算聰明,之前范增跟項梁說過這話,陳餘和張耳跟陳勝說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儘管時代有多少變遷,但六國雖滅卻逢暴秦治國,也不難解六國人心繫舊君之懷。在這種順應人道的時勢中,真正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張耳和陳餘聽取說客之言,找到了一個六國時趙國之後並立之為王,定都信都(河北省邢臺市)。這個人就是前面所說的趙王歇。
張耳和陳餘剛在信都站定腳,李良就打過來了。我操,老子窩了一肚子火呢,正想找你算帳你卻自己找上門來了,那新仇舊恨一起算,開打。
古人說,憤怒出詩人。這話如果用在戰場上,我們也可以這麼說,憤怒出虎將。雙軍對陣,如果兩軍勢力相當,一個有準備而來的肯定打不過一個敢拼老命的傢伙,陳餘和張耳也又不是窩囊廢,兩個打你一個,不信搞不過你李良。
這場戰打得太解恨了,李良一直被陳餘和張耳追著打。李良像只喪家之犬無處可逃,只好逃到章邯那裡搬救兵了,所謂兵不厭詐,秦軍只憑一封假信,還真的讓李良假戲真做了秦的走狗。
現在回頭看看,章邯之所以要打趙國跟李良無不有關係。章邯是秦軍老大,手下襬不平的只要他出來一切都擺平。這次張耳和趙王歇被死死地圍在鉅鹿城內,陳餘逃到常山收了幾萬亂兵回駐鉅鹿城外也不敢動。張耳無不絕望地昂望蒼天長嘆,難道老天果真要滅趙國乎?
二、憤怒的英雄
其實,陷於絕望之中的張耳,還不至於到了叫天天不應的地步。他數次向諸侯請兵時,諸侯也在積極響中。特別是楚懷王,他正在糾集一支精銳部隊去救趙。
項梁死後,楚懷王羋心如困獸出籠,摘下了傀儡稱號,真正實現了人生的第一次掌權。當初替田榮出使到楚國途中遇見宋義的齊使者尊號高陵君,名顯,姓氏已不可考,人稱高陵君顯。當初他聽宋義一番趕路遲則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