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公園位於城南,距離春陽街地鐵站七公里左右的路程。駱少華駕車一路狂奔,不到五分鐘就開到公園門口。剛停好車,就看見一輛帕拉丁SUV疾馳而來。杜成從車上跳下,朝駱少華跑過來。
“震梁他們已經到了。”杜成的臉上滿是亮晶晶的汗水,“正在公園裡搜尋。”
算起來,駱少華和杜成已經有幾年沒見了,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再次見面,杜成卻不問緣由就出手相助。關鍵時刻,還是老夥計們靠得住。
駱少華沒有時間多感慨,拍拍杜成的肩膀,道了句謝謝後,就跑進了公園。
駱瑩的手機雖然已經關機,但是仍可以透過技術手段確定它的大概位置。那麼,可能性就有三個,一是手機還在林國棟身上,二是在駱瑩身上,三是已經被林國棟丟棄在別的地方。第一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因為手機被定位後,位置沒有改變。林國棟不可能留在原地等駱少華找上門來。所以,後兩種可能性是比較大的。駱少華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因為從林國棟剛才和駱少華通話的情況來看,似乎他身處一個空曠的戶外場所。八一公園的確符合這個特點。而且,駱瑩也很可能就在公園裡,因為如果她在公園外,應該很快被人發現。張震梁他們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首先選擇在公園內搜尋。
只是,駱瑩即使被找到,還會活著嗎?
駱少華不敢再多想,開啟強光手電,在漆黑一片的公園裡尋找著。此刻已近午夜,公園裡人跡寥寥。為穩妥起見,駱少華從門口找起,連假山後和樹下都不放過。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發現幾對正在隱蔽處親熱的男女外,絲毫不見駱瑩的蹤跡。駱少華越來越焦急,現在的氣溫是零下十五度左右,而且女兒很可能受了傷,她還能堅持多久呢?
正想著,面前出現一道快速移動的手電光,還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駱少華用電筒照去,看見杜成正快速跑過來。
“怎麼樣?”
“這邊沒有。”手電光下,杜成的臉色很不好看,“老駱,我去左邊找,你去右邊。”
駱少華應了一聲,快速向旁邊的岔路走去。他繞過一座雕塑,特意照了照雕塑背後,沒有。
跑過一座木橋,看看橋下,沒有。
鑽進一片灌木叢,沒有。
從時間和搜尋人力分佈來看,大半個公園已經被搜過了,還是不見女兒。駱少華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眼前也漸漸迷離一片。終於,他再也跑不動了,本想扶住一棵樹歇口氣,雙腿卻徹底軟了下去。
他一屁股坐在樹下,立刻感到了身下的堅硬和冰冷。然而,更冷的是他的心。愈發濃重的絕望襲上心頭—駱瑩也許不在這個公園裡,抑或她已經被害了。
駱少華覺得鼻子發堵,胸口也悶得厲害。終於他抬起頭,衝著漆黑一片的公園,哭出了聲。
“瑩瑩,你在哪裡?”駱少華像一個恐懼的孩子,茫然無助,“快點兒出來,爸爸……”
那些沉默的樹木、假山和水池並不回應,無聲地看著這個哭泣的父親。
忽然,駱少華聽到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急忙擦擦眼淚,掏出手機一看,是杜成。
“喂?”
“老駱,孩子找到了。”杜成的聲音非常急促,伴隨著喘息聲,似乎還在奔跑,“在噴泉旁邊的長椅上—還有個男的。”
距離噴泉還有十幾米的時候,駱少華就看到幾個男人圍在一張長椅旁,手電光籠罩在一個垂著頭的女人身上。旁邊是一個雙手抱頭,呈蹲坐狀的男人。
駱少華快步跑過去,徑直撲向長椅上的女人,急不可待地扳起她的頭—沒錯,正是駱瑩。
同時,他感到一股溼熱的氣息噴在手上,還帶著濃濃的酒味兒。
駱少華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她還活著。
駱瑩身上蓋著一件藍色羽絨服,上半身隨著父親的動作無力地搖晃著。駱少華突然想起那個血手印,急忙拉開羽絨服,想檢視她是否受了外傷。
“我剛才簡單看了一下,沒事。”張震梁走過來,他只穿著一件毛衣,正抱著肩膀打哆嗦,“不過人還昏迷著。看上去,好像是喝多了。”
駱少華不放心,還是上下檢視了一番。的確,駱瑩衣著完整,全身都沒有血跡。他站起來,看看站著的幾個男人,除了杜成和張震梁之外,其餘幾個都是刑警隊的小夥子。
“那個男的呢?”
“喏。”張震梁向蹲坐的男人揚揚下巴,“找到駱瑩的時候,這王八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