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的老闆娘也不年輕了,身材很好,包裹在一身藏青色的旗袍之下,坐到範文靖邊上,對他笑道:“看樣子,你有心事。”
範文謹年輕的時候,紅顏知己不少,像眼前這個女子,真的只是純感情上的知己,卻只有她一個,而且是這麼多年來,他收心養性後,唯一還保持聯絡的紅顏知己。
範文謹抿了口茶,茶水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香,他享受的閉上眼睛。
等再次睜開,他問身邊的女子,“如果你發現你其實還有一個孩子遺落在外面,而這麼多年,你一直不知道,一旦知道以後,你會怎麼辦?”
中年女子愣了愣,隨即笑了,“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有孩子遺落在外面。”
因為她根本沒有勝過孩子。
範文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尷尬,“我只是打個比方。”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女子感興趣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範文謹想到黎喬清秀而溫宛的臉,笑了,“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
女子替範文謹把茶杯斟滿,“你的孩子,自然是可愛的,什麼時候方便,把她帶來給我看看。”
範文謹沒再說話,一壺茶喝完,就起身離開,女子也沒再說話,就坐在一邊默默的陪著他。
這個女子姓白,名冬梅,白冬梅,給她起這樣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因為她出生在冬天,其實,她的生日卻是在夏天。
她那對聾啞的文盲父母,永遠不可能告訴她,給她起這樣一個名字的原因是什麼。
也許,只是因為他們是沒文化的聾啞人而已。
她是在二十歲那年認識的範文謹,範文謹對她非常好,不僅贊助她學費,等她畢業,知道她的心願是想開家茶室,幫她開了眼前的茶室。
就當她憧憬著有一天可以嫁給他時,他卻結婚了。
她一直等他,等了整整十年,還是沒等到他離婚,而他終於開口勸她找個人結婚。
既然註定了不能嫁給他,他又希望她可以結婚,那就結婚吧,她隨便找了個男人就結婚。
那個男人的條件還不錯,是個高中的體育老師,自從第一次到她的茶室來喝茶就喜歡上了她。
對白冬梅來說,既然已經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和誰結婚都無所謂,很快,她就答應了那個高中體育老師的求婚。
在她眼裡除了範文謹,其他男人都不重要,自然也不知道這是那個高中體育老師,第十次對她求婚。
她的聾啞父母早已經去世,這個世界上,她沒有親人,範文謹就作為她孃家的親人出席了她的婚禮。
像她這樣心裡始終藏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女人,她的婚姻,註定是不會幸福的。
真正的婚姻生活開始後,柴米油鹽,那個高中體育老師對她的激情終於也慢慢消退。
終於,在有一次,當她再次拒絕丈夫同房的要求後,被喝了不少酒的丈夫抓著頭髮狠狠打了一頓。
那個感覺自己窩囊了好久的男人,把壓抑在心裡的鬱悶全部爆發出來,當真是應了一句話,越是沉默,爆發的越厲害。
罵的話很難聽,這是白冬梅這一輩子聽到的最難聽的話。
原來,她的丈夫早就知道她心裡藏的人是範文謹,這不能怪她的丈夫,不是他跟蹤調查她,而是她自己在夢話裡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範文謹的名字。
男人體育系畢業,這些年又一直從事體育教學,身材自然魁梧,白冬梅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在這一次暴打之後,白冬梅提出和他離婚,男人可能是出於內疚,爽快同意了。
他已經看透,與其守著一個心裡藏著其他男人的女人,還不如娶一個喜歡他的女人。
在離婚沒多久,老天爺和白冬梅開了個很大很大的玩笑,和丈夫從結婚到離婚,同房次數不會超過十次的白冬梅居然懷孕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是在已經成為前夫的男人,在還是她丈夫時,暴打她那一次留下的。
這一輩子,她是不可能再結婚了,很想留下這個孩子,事與願違,到底沒能留住。
每次她有任何困難,她最能想到的就是範文謹。
是範文謹帶她去了醫院,等她慘白著臉從手術室出來,範文謹迎了上來,小心翼翼的攙扶上她,滿臉的心疼。
這一切看在白冬梅的眼裡,她已經很滿足了。
就是這麼巧,在取藥視窗,範文謹和她的前夫不但遇上了,還扭打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