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我知道,拼了,我還有至少一半的機會,不拼,就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在這最後關頭,我突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我要用最後的本錢拼上一把!
12號,依然是大雪紛飛。白天我狂看了一天的書,只在下午抽空打計程車去看了考場。平時不到凌晨二、三點不熄燈的我們破例在晚上11點就躺下了。儘管經歷過千百場考試,有著豐富的應試經驗,但因為緊張,我還是沒有睡好,第二天早晨不到六點就醒了。
我們考場設在一幢小山坡上的教學樓中,頗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我們到的時候,樓門正開啟,一批批考生正在舉牌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按考場次序往裡進。看到那個場面,我突然想到了古時的科舉考試,不禁感慨萬千。
上午考英語,下午考政治,黯淡的天色映著考場裡多出的幾個空位。
接下來就是最致命的專業課了,為了調整情緒,我考完政治,沒有直接打的回去,而是迎著風雪走回學校,在滿是積雪的操場上狂奔了幾圈,直到把自己累得氣喘如牛,才回住處。
真正的決戰開始了。
我從晚上6點半開始背民法,一直到凌晨一點多鐘,終於完成了200多頁的民法。擦了把臉,又繼續狂攻刑法。那天晚上,我狀態奇佳,簡直就是達到了複習半年以來的巔峰狀態。頭腦極其清晰,過目不忘。我的好友也和我一樣,我們一起進行著最後的衝刺。但他沒我這麼瘋狂,好歹在凌晨時還睡了兩三個鐘頭。檯燈熱得發燙,屋裡的暖氣也正旺,我一直精神抖擻,目光炯炯有神。但當早晨的天光映上窗子時,我忽然感到有些困了。早上八點,屋裡兩個人喊我出發,我匆匆掃完最後一頁,強打精神收拾東西隨他們出發。
當下了計程車,走在路上時,皚皚白雪映在我的眼中,我猛地感覺大腦在強烈痙攣,自發地劇烈收縮,剛背的東西全都給裹在了裡面,就像被鎖住的電腦,根本就調不出東西來。我開始驚慌了,有些後悔,心想,要是昨晚上睡一小會兒就好了,我苦笑著走進了考場。坐在考桌前,拆開試卷袋,掃了一眼上面的題,感覺不難,內容也挺熟悉。但大腦就是不轉,記憶像被用繩子捆著似的,我恨不能把手伸到腦袋裡去把它解開。
“過一會兒會好的。”我寬慰自己,把自己的頭放在考卷上趴了會兒,一邊在“一、二、三……”地數數,給大腦做放鬆操,一邊求老天保佑抽筋的大腦能放鬆下來,讓我好好地把東西撈出來。過了一刻鐘,感覺稍有好轉,便趕緊起身做題,填空題裡有一道極簡單的關於“外交豁免權”的,我平時是滾瓜爛熟的,這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直到最後也沒想起來,這便是一夜無眠的直接惡果。
做到選擇題時,答題紙上寫著的要求是:答案須用鋼筆或圓珠筆塗黑,用鉛筆者無效。不由苦笑了一下,出卷委員會倒是挺能折騰人的,肯定有哪個粗心鬼要倒黴了。我趴一會兒,答一會兒,把題答完,時間還剩下15分鐘。
我是隨著鈴聲走出考場的。路上想這麼簡單的題,我那好友應該答得不錯,誰知回到住處,一開門,見到的卻是一個完全處於崩潰邊緣的人。“我完了,選擇題得用鋼筆塗黑,但我昨天政治考試的選擇題是用鉛筆塗的,這下全完了。”我心裡不由一驚,但馬上回過神來。我從高中以來就養成對選擇題的要求特別仔細的習慣。昨天政治試題的中選擇題的要求我記得非常清楚,要求用鉛筆塗在答題紙上,只有今天的的確要求用鋼筆或圓珠筆。我馬上向他解說明白,並且拍著胸脯保證,決非為寬慰他而編造。他當時死裡逃生的表情至今還歷歷在目,只見他的神情由驚愕轉為狂喜,衝到電話機前,抓起電話便往家裡撥:“媽,接下去的考試我一定會好好考,你放心……”
等他放下電話,長吁一口氣,才說:“上午好險,我一拿到題,剛一看到選擇題題目要求,就以為自己完了,心裡涼到了底,要不是有入考場半小時內不許離場的規定,我肯定當場把卷子一扔,抬腿就走。後來我就在那裡等,準備半個小時後離場,無聊中拿起試卷翻看,尋思著題這麼簡單,反正閒著也閒著,就順便把題給做了。”
我心裡也是緊地一顫,兩人於是長吁短嘆了一番,結果耽擱了點時間,我沒有按計劃把民法再最後完整地過一遍。這個遺憾在我下午考試遇到有一道題的內容是我在計程車裡匆匆翻閱教材最後一部分時看到、卻因為沒有時間而未能予以關注時變得那麼強烈。我當時已是極其混亂的頭腦裡忽然閃過一道直覺:很可能這幾分就會改變我的命運。而事實上要不是學校後來擴招的話,這個直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