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曾國藩深知藉助駱秉章的重要,把招牌一事處理好後,便立即給駱秉章寫了一封信,向他報告團丁安置的情況,歡迎他隨時來衡州視察。接著,曾國藩又給郭嵩燾、劉蓉各寫一信,邀請他們來衡州共舉大事。又寫了一封信給黔陽教諭、平江舉人李元度。李元度字次青,曾和曾國藩在嶽麓書院同窗。曾國藩欣賞李元度的才思敏捷,也請他來衡州幫辦文書。又寫了一信給正在桂陽州原籍守制的陳士傑。道光二十八年,陳士傑以拔貢上京考小京官,朝考時,閱卷大臣正是曾國藩。曾國藩見他的策論議論風發,言之有物,欣喜地錄取了他。從那以後,陳士傑視曾國藩為恩師。
寫完這幾封信後,曾國藩感覺疲勞。他在床上躺了一下,卻不能閤眼。一個更大的計劃,需要他儘快拿定主意,這就是今後如何訓練這批湘勇。他在心裡盤算著:自己之所以出山,目的是做李泌、郭子儀的事業,要如此,必須有一支強兵勁旅,這支人馬雖不能叫軍隊,而只能稱練勇,但實際上要比八旗、綠營強得多。一千號人,無論如何少了。但若一旦擴勇,便會立即招致非議。目前有十個省辦起了團練,其他九省都沒有湖南這樣的大團,幫辦團練大臣所直接掌握的團丁,都不過二三百人。湖南已有一千餘人了,還要擴大,朝廷會不會同意?這是一。第二,餉銀從何而來?自從洪楊事起,朝廷的經費便日感不支。這是曾國藩所深知的。要朝廷撥錢,希望渺茫;要駱秉章、徐有壬撥款嗎?也不能指望。曾國藩躺在床上,被這兩大難題困擾著,思前想後,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荊七推門進來,對曾國藩說:“大人,剛才陸知府派人送來一封急信。”
曾國藩坐起,從荊七手中接過信。原來,這信是新擢升為湖北按察使、正帶兵在江西前線與太平軍西征軍作戰的江忠源寄來的。江忠源信上說:長毛勢力強大,能征慣戰,打仗不怕死,又會收買人心,很難對付。請曾國藩在長沙多募幾千人馬,練成精兵,早日開赴江西,補充他的楚勇。看完這封信後,曾國藩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曾國藩興沖沖地給江忠源回信,告訴他已來到衡州練勇,請他向皇上奏明,委託湖南幫辦團練大臣在衡州招募五千勇丁,訓練成軍,交他指揮。“只要朝廷明文同意擴勇,餉銀的著落再想辦法。”曾國藩心想,“至於交不交江忠源去指揮,那還不是憑我一句話?我不給他,諒他也不好意思來硬要。”
不久,郭嵩燾、劉蓉、陳士傑都先後來到衡州,曾國藩很是高興,他認為自己給這幾個地位不高卻才能罕見的朋友,找到了一個可以施展平生抱負的舞臺。郭嵩燾告訴曾國藩,他在湘陰募集了一批軍餉,過幾個月便可湊齊二十萬。李元度也應邀來了。這個戴著深度近視眼鏡、個頭瘦小的文人還帶來五百平江勇,一來便對曾國藩說,要棄文就武,當營官帶兵打仗。曾國藩很欣賞他的這份勇氣。趁著大批勇丁尚未到齊的空隙,曾國藩和羅澤南、王錱、郭嵩燾、劉蓉、陳士傑、李元度等人天天商討練勇之事。大家參照戚繼光的束伍成法,結合目前的實際情況,制定詳細的軍事條例。曾國藩又寫信給駱秉章,向撫標中軍借調塔齊布、楊載福、周鳳山三人。駱秉章同意了。不久,三人也一同來到衡州。曾國藩見文武人才濟濟,氣象興旺,心中甚為興奮。這時,朝廷同意擴勇的批文也已下達。一個月後,李續賓、曾國葆、金松齡從湘鄉募來兩千五百勇丁,鄒壽璋、儲枚躬、江忠濟從靖州、辰州、新寧、寶慶等地募來一千勇丁,連同過去的一千人和李元度的五百平江勇,合共五千餘人。曾國藩將這五千餘人分為十營,委任塔齊布、羅澤南、王錱等人為營官。為使官勇們能一心一意地操練,曾國藩決定發厚餉。
在朝廷未撥下餉銀之前,曾國藩與衡州知府陸傳應商議,先把修城牆的十萬銀子挪過來用。銀子兌了現,官勇們操練都有勁。曾國藩制定了嚴格的營規:每天五更三點放炮,聞炮即起,夜晚每營派十人巡邏;黎明演早操,營官、哨官必須親自到場;午刻點名一次;日斜時演晚操,二更前點名一次。每逢三、六、九日午前,曾國藩本人親到演武坪監督操練,並訓話。從早到晚,每天演武坪塵土飛揚,殺聲不絕,衡州城裡的百姓都奇怪,這是哪來的一支人馬,操練如此認真、勤勉?年長的記得,這塊荒蕪的演武坪,已經幾十年沒有吃糧的人在上面操演了。
二忍痛殺了金松齡
經過嚴格的訓練,兩個月後,這支大部分都是新募勇丁的部隊,陣法整齊、技藝也較熟稔,曾國藩頗為滿意。
這天,一封緊急文書由長沙巡撫衙門遞到衡州桑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