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小說:花月痕 作者:九十八度

以立身之大節,而但勖以僥倖之浮名。其幸而得者,率皆奔竟之徒,迎合意旨,無有齟齬,恬嬉遷就,無事激昂,是妾婦之道也,是臧獲之才也。

嗟夫!士君子服習孔孟,出處進退,其關係世道輕重何如也?而乃以議妾婦者議之,馭臧獲者馭之,則宣其所得者,多寡廉鮮恥、阿諛順意,大半皆妾婦臧獲之流;而魁梧磊落之士,倔強不少挫者,送困於橫鬱,而苦於奮厲之無門。風氣安得不日靡,人心安得不思亂,而其禍寧有疹與?

夫天下如此其滔滔也,有人焉,蹇蹇諤諤,不隨俗相俯仰,欲為國家延此垂盡之氣,此何等胸次,何等魄力!國手者出,就此一線,厚以養之,血脈流通,膚革充盈,蹶然興矣。庶常翔步雲行,習見人集於菀,而吾兄獨集於枯,遂竊非之,此自篤念故人之意。第億先太傅嘗以吾見及庶常為吾家旗鼓,豈料其出見紛華而悅,以四十餘歲老庶常,有何勘不破,而亦人云亦云如此,天下事尚可問乎?

尤可笑者,囑弟為作曹邱,弟苦守這園,足跡不出戶外,與當世赫赫奕奕操魁柄者不通音問,何從說項?以從者學貫古今,庶常從朝官後,不修孔融之表,而致曹操之書,豈將以弟為黃祖耶!軍興以來,白面書生心不辨寂麥,目不識之無,依草附木,雲蒸龍變,弟雖不肖,猶羞稱之。痴人說夢,迷離倘恍,其有劉道民之際遇乎?究竟所處,不過記室參軍。天下之亂亟矣,與其依人作計,成不歸功。敗且至於歸咎,何如攜妓東山,素為名士,實亦不愧名臣也。 西北苦寒,太行尤甚。山中人有立志者,則肌膚實而心地堅樸,視輕挑便利者,不啻霄壤。他日出而醫國,此皆籠中物也,願君留意焉。若航海南歸,此大失策。東越僻在海隅,與中原訊息隔不相聞,縱有三顧之玄德公,其如草廬窵遠何也!若為定省計,則棣鄂眾多;若為旨甘計,則田園已蕪。丈夫子盯衡當世事,努力道義,以報君親,窮達命也。 娟娘大有仙意,聞諸道路,鴻飛冥冥,南朝普陀,西禮峨眉,或者五臺亦將有東來紫氣乎?是未可知。弟頑鈍如恆,內人於舊臘得一男,近已牙牙學語,晚景只此差堪告慰。

時事方艱,身家多故。保此身在,國家之元氣雖斷未斷,乾坤之正氣雖亡不亡。言不盡意,而詞已蕪,伏維垂鑑! 閱畢,說道:“良友多情,為我負氣,只是我呢?”就嘆口氣,將書放下。復將眾人的信一一看過,撂在一邊。再將漱玉的書沉吟一會。

初寒天氣,急景催人,已是晚夕,就不去秋心院了。豈料是夜院裡竟鬧起一場大風波來!正是:

賞菊持螯,秋光正好。

屬國書來,觸起煩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三生冤孽海生波 九死痴魂寒宵割臂

話說狗頭起先系與秋痕兄妹稱呼,後來入了教坊,狗頭便充個班長。在李裁縫意思,原想將秋痕做個媳婦,牛氏卻是不依,一為狗頭兇惡,再為不是自己養的兒子,三為秋痕系自己拐來,要想秋痕身上靠一輩子;只自己上了煙癮,一天躺在炕上,不能管束狗頭得住。兼之秋痕掛念痴珠,兩日不來,便叫狗頭前往探問,自然要假些詞色。又有李裁縫主他的膽,這狗頭便時時想著親近秋痕。無奈秋痕瞧出他父子意思,步步留心。狗頭實在無縫可鑽,愛極生恨,恨極成妒,便向牛氏挑唆起痴珠許多不是來。以此秋痕背地裡瑣瑣屑屑,受了無數縷聒,這也罷了。

十四日,荷生、小岑、劍秋都在愉園小飲,靠晚,便來秋心院坐了一會,痴珠不來,各自散了。秋痕陡覺頭暈,荷生去後,和衣睡倒。一會醒來,喚跛腳收拾上床,卻忘了月亮門,未去查點。睡至三更後,覺得有人推著床橫頭假門,那犭咼兒也不曉那裡去了,便坐起大聲喊叫。跛腳不應,那人早進來了,卻是狗頭。一口吹滅了燈,也不言語,就摟抱起來。秋痕急氣攻心,說不出話,只喊一聲:“怎的?”將口向狗頭膊上盡力的咬。狗頭一痛,將手持著秋痕面頰。秋痕死不肯放,兩人便從床上直滾下地來。狗頭將手扼住秋痕咽喉,說道:“償你命吧!”

跛腳見不成事,大哭起來。李裁縫沉睡,牛氏從夢中驚醒,說道:“外面什麼事?”一面說,一面推醒李裁縫。李裁縫就也驚醒,說道:“怎的?半夜三更,和丫鬟鬧!”急披衣服跳下床來,尋個亮,開了房門,取條馬鞭,大聲嚷人。見秋痕壓在狗頭身上,便罵道:“還不放手!”呼呼的向秋痕身上抽了幾鞭。牛氏披著衣服,一路趕來,說道:“什麼事?”狗頭早放了手,把秋痕推翻,自行爬起。牛氏已到,李裁縫扭住狗頭,嚷道:“這是怎說?”狗頭將頭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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