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1 / 4)

小說:花月痕 作者:九十八度

兩人看一回花,玉環也來磕了頭,便攜手回來西院。院裡早排下席,是三個位。痴珠向炕上躺下道:“天不早了,差不多一下多鍾,還要喝酒麼?”秋痕道:“喝杯酒,也應個景兒。”於是恭恭敬敬斟上兩鍾酒安下,向著痴珠道:“你不起來,我又要拜。”痴珠帶笑拉上炕坐下,吩咐禿頭撤去席面,隨便揀幾個碟,幾件菜,送上炕幾。兩人淺斟低酌起來。

次日,李夫人帶著阿寶一早便來。荷生值辦密摺,不便出門。心印過來拜了壽,就回方丈。倒是陳羽侯、徐燕卿、黎愛山來坐了面席;小岑、劍秋、於秀、子善、贊甫、雨農是不用說了;武營中只有顏卓然、林果齋二人在座。餘外,痴珠俱叫人遠遠的就擋了駕。

晚夕,卓然、劍秋、子秀、子善坐了一席,小岑、贊甫、雨農和痴珠坐了一席。裡邊是李夫人、晏太太、留太太、阿寶、瑤華、掌珠、秋痕七人;坐了一席。外面猜拳行令。裡邊是大營吳參將送來兩個女尼,會耍戲法。

只見兩尼生得豐豔非常,帶個徒弟,妖精一般。三位太太都不言語,掌珠、秋痕也不大理會,只瑤華盡抿著嘴笑。先前變出一盤桃,恰恰十五個,內外分嘗,卻是真的,已足詫異。停了一會,又變出三尾鯿魚,俱是活的。以後耍了十個品碗,排在地下紅氍毹上,左五個,右五個,兩尼分立,教他徒弟變十碗水來。那徒弟苦辭不能。右邊女尼一掌過去,徒弟倒在左邊,那左邊五個碗卻滿滿的水;又向左邊來,左邊女尼也給他一掌,倒在右邊,右邊五個碗也滿滿的水。於是兩尼將水一碗一碗的捧上席來,給大家看,映著燭光,都碧澄澄呢。再排原處,教他徒弟收去。只見徒弟東打一筋斗,西打一筋斗,十個碗便乾乾的,並無一滴,大家駭愕。

兩尼自說是仙,瑤華大笑道:“只莫做唐賽兒便好。”李夫人招呼秋痕請痴珠進來,給些賞銀,兩尼怏怏而去。便向晏、留兩太太道:“漢末左慈、于吉,原是有的。就是吞刀吐火,喇嘛本有此教;植瓜種樹,眩人亦屬尋常。只這兩尼妖氣滿臉,我們遠離他為妙。”兩太太都道:“太太有見識。”瑤華道:“我只怕是《聊齋》上說的那個東西。”大家都說道:“可不是呢。”再飲一會,就散了席。兩太太先去,李夫人隨後也走了。

痴珠便喚掌珠、瑤華出來秋華堂。秋痕就也跟出,敬大家一輪酒。劍秋見秋香、秋英今天下來,問起瑤華,才知道秋香是正月十二陡然發起絞腸痧,醫藥不及,就死了。秋英也移了屋子。痴珠在東邊席上,慘然道:“我怎的不知道呢?”瑤華道:“你不知道的事多哩。目今花選中賈寶書也走了,說是跟了一個南邊的女道士做徒弟去。”小岑在東邊席上”道:“我也風聞有這事。”

卓然道:“這事我知備細。寶書給望伯拖累,押在官媒家裡。望伯沒良心上堂不敢認官,將開賭的事一口推在寶書身上。幸喜那承審官與寶書是舊相識,央著我再三求著上頭胡弄局,把望伯做個平常人聚賭,打三十板,枷號一個月;替寶書開釋,說是他假母開賭,與寶書無干,才放出來。”痴珠不待說完,便說道:“這承審官是個通人,你曉得他名姓麼?”卓然擎著酒杯道:“他姓傅。”劍秋道:“不要講閒話。往下說,寶書怎樣出家?”小岑夾一片蘋果,向卓然道:“這以上的事,我們通曉得。望伯因此破了家,如今還病著,怕是不起。” 劍秋在西邊席上,回過臉瞧著小岑道:“你給卓然說吧。”卓然喝了酒道:“寶書釋放出來,沒得去處,暫依舊日一個老媽。可憐大冷天,一個錢買炭也沒有。還是素日認識的人幫他幾吊錢,叫人和望伯商量,望伯分毫不肯答應。寶書灰心,趁他媽尚在枷號,私下跑到東門外玉華宮女道士處,求他收做弟子。”子善道:“不錯,這女道士姓姚,系南邊宦家姬妾,丈夫死後,為嫡出兒子不容,遂將自己積下的金銀,買一小屋,改為道院,閉門焚修。後來遇個女仙,告以南邊有十年大劫,教他向西北雲遊,可免大難。前年到了並門,適值玉華宮女道士鬧事,被東門外縉紳攆了。大家見姚氏有些年紀,寓在優婆夷寺焚修,比本寺的姑子龍勤,所以延他主持玉華宮香火。是不是呢?”

卓然道:“就是這姚主持。”劍秋道:“你講寶書吧。”卓然道:“寶書的家,舊在優婆夷寺邊,每月朔望,都去燒香。姚氏時常見面,見寶書回回默禱,是求跳出火坑。姚氏聽了,就也存在心上。如今跑來投他,自然收了。不想他媽枷號滿了,出來和姚氏要人,姚氏只得教他領去。寶書不願,被他媽拉到宮門外,便要跳並。恰好我這一天奉委前往章郎鎮查辦事件,路過玉華宮,見他們哭哭啼啼,一大堆的人在那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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