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伸手在右下角寫下自己的名字,正氣凜然的說:“要求我拿回去慢慢看!”都說無商不『奸』,沒見過這麼傻的經紀人,卻甘願陪他瘋一回。那端端正正的黑『色』簽名,在凝宣眼裡更像是某種徽章,代表著她是來保護他的。
凝宣剛要趁機訴說她聽到的“凡微生死驚魂記”。梁語天急不可耐的拽過她簽完名字的守則,隨手放進自己辦公桌抽屜裡,起身說:“好,你回去慢慢看,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我馬上要去開會,你自己去公司後面的培訓樓裡找生活老師,她會安排你住宿。”說外撇下她,急匆匆的大跨步離開。
梁語天真後悔昨日沒有和她約定好時間,今天為了等她拖延了半天工作日程。開會時,梁語天心不在焉,想起凝宣,總是驀地笑出來。
練習生基地在“凡微”公司的寫字樓後面,一棟老舊職業學校的教學樓。
凝宣雖進了“凡微”卻一連兩個星期都沒和他碰過面。進了“凡微”反而覺得離他更遠了。有空時她總是站在教室的窗前,有時看見他的身影不經意的出現在自己眼底,就會放心片刻。久了,她記住了梁語天走路的姿勢,記住了他穿過的每一套衣服的樣式和顏『色』。無論在何處,離多遠,她總可以憑記憶迅速辨認出人群中哪個是他。凝宣像一臺探測器,輸入的程式叫“梁語天”,啟動每一個觸角,蒐羅對方的一切細微點滴,這是一個無限迴圈系統沒有出口,沒有滿足,沒有結束。
凝宣剛剛參加工作沒多久,積蓄這件事對她根本沒概念。自幼獨立,上了班再開口管家裡要錢的事,實在幹不出。剛發過第一個月的工資就裝腔作勢的對母親大人宣佈,“從今以後夏凝宣可以真正獨立了,不會再花家裡一分錢!”夏母含笑不語,隨她去了,收回了銀行卡,倒要看看她能堅持住多久。
還好,以前的同事幫她介紹了一個兼職,下午形體課一結束,她趕緊換了衣服偷偷溜出去上班。
“站住!”一聲呵斥,嚇得凝宣定在門口。
“上哪兒去?”身後傳來一聲嚴厲的質問。
凝宣轉身,像做錯事等著挨批的小學生,滿眼恐懼的看他說:“我,我回家……”
梁語天嚴肅的問:“每週一,三,四,六,下午都回家?生活很有規律啊!”
“什麼?”凝宣大吃一驚,顧不得害怕,瞪大眼睛詫異問。
“你還問我什麼!夏凝宣!公司有規定,練習生不準擅自離校,你知不知道?!”
“知道。”凝宣低頭小聲作答。
“知道就是明知故犯!”他氣得大聲對她吼。這錯誤犯的更可氣,罪加一等。
“我錯了!”
“你偷偷溜出去幹什麼?”
“打工!”
“打工?幹什麼,觀察生活還是社會實踐啊?”從頭到腳世界品牌服裝秀的富家女,口口聲聲說去打工,是不是悠閒日子過得沒勁了。梁語天特別詫異。
“我想……想,攢點生活費。”凝宣侷促不安的回答透著幾分尷尬。
“你出去掙,生活費?”他有些不相信的笑了一下,這理由編的也太爛了。
“我都上班了,不好意思管家裡要生活費!”
凝宣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梁語天愣了一下,還以為小女生憋得久了偷溜出去逛街,沒想到凝宣頂風作案居然是為了掙生活費。他知道她維持生活沒有太大困難,可心還是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
他聲音緩了下來:“不是說好,三個月後就開始安排工作了嗎?只有三個月,辛苦點兒不行嗎?”
“我錯了,對不起!”
“去把自己東西收拾一下,來我辦公室!”梁語天低頭和她擦身而過,徑自朝公司走去。
“梁總!”凝宣抱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家當,站在寬敞的辦公室裡等待發落。
“還有人知道你做兼職的事嗎?”梁語天問她的時候不自然的皺了下眉。
“沒有。”她肯定的回答,因為根本沒有人在乎她每天都在做什麼。練習生個個年輕漂亮,花枝招展,誰會把她這樣清湯寡面不入流的貨『色』放在眼裡。唱歌,樂理還不錯,跳舞不是順拐就像做廣播體『操』,又不是考大學,成天捧著書看,裝什麼裝!
“你家裡離這遠嗎?”他問的什麼總是不著邊際,讓人『摸』不出頭緒。
凝宣沉悶的回答:“遠!”
梁語天抓起車鑰匙,起身說:“拿著東西,下樓!”
“我被開除了是嗎?”凝宣不太相信也不願相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