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嗓子壞了,一輩子就完了,聽醫生的。打針吧,每天過來!”梁語天很認真。
凝宣默然的跟護士去打針,頭很沉,靠著牆支撐著。冰涼的『液』體“滴答滴答”隨著血管緩緩流入身體,慢慢侵蝕著自己的意志和那短促的暖意,體溫慢慢下降,很冷,胳膊沒多久就木了。難受卻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的熬著。
不一會兒梁語天抱著兒子,搭著美景的肩,從她這間屋子穿過。凝宣對他的妻子點頭示意,覺得這瓶『藥』下去頭加眩暈,呼吸急促,身子是木的只有某個部位尖銳疼痛。
看著梁語天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通道,凝宣試著動了動麻木冰涼腫脹的手指,心裡突然騰起個聲音說:“我算什麼呢?”凝宣的心就像一塊破抹布似的,被不斷的扯平『揉』皺,一會被拎進熱水裡涮一涮,一會又丟進涼水裡泡著。渾身上下,由裡到外的被冷水侵透,很難受但拿不出也晾不幹那塊抹布。
看見梁語天消失的背影,和隔壁傳來的話語,她真的想哭,眼睛已經溼了一圈,可是卻不能哭!她沒理由哭,她必須笑,她要感激他,尊敬他,崇拜他,仰望他,喜歡他,雲淡風輕的佯裝開心,笑著表示謝意和好感。笑著提醒自己,優雅成熟懂事。
內部開大會!這是一次莊嚴的大會,意義深遠的大會,頗具延伸『性』的大會,凝宣從沒經歷過的心靈創傷極其嚴重的大會!
進會議室的時候,該來的基本都來了,還突然多了張生的面孔。氣氛不同往日,很壓抑。
“今天的會就討論一件事,梁總的專輯。”澈姐說。
“專輯錄制已經接近尾聲,後期宣傳馬上就要跟上。封面拍攝,企劃宣傳,報打榜歌曲,參加頒獎禮,等等。”
“這是下一階段的工作安排計劃,大家看看有什麼需要調整的。”行澈把工作計劃表分發給每一個人。大家都開始低頭仔細研究自己的那一部分,看看有什麼需要支援的。
過了一會兒,梁語天對行澈說:“再找一個宣傳,人你定吧。給凝宣。”
行澈點頭,接著說,“大家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好,請各位回去之後將自己負責的那部分工作計劃e?mail給我,有什麼細節問題我們會後細談,下面給大家介紹一下,著名攝影師,伍德。”
伍德正專心致志的在那幾張工作計劃的背面畫漫畫,聽見行澈叫他,隨便的邊畫邊對著行澈傻笑。
“哥,你說兩句!”梁語天說。
他放下手裡忙活著的東西,站起來得體又隨『性』的說:“大家好,我就不多介紹了,主業導演,副業玩攝影的。這次的宣傳片和mv都會和‘凡微’合作,大家合作愉快!”他坐下之前忽然,扯了扯本就沒扣幾顆釦子的襯衫衣領,問:“對了,我是不是比梁語天帥?”
大家都看著他和梁語天笑,梁語天也笑,熟稔的說,“想當明星直說,我可以籤你。”
大家鼓掌,這個攝影很有範兒啊,相貌氣質不輸梁語天,做幕後有點兒浪費資源。綠『色』生活,節能減排,口號喊得賊響,可這娛樂圈還是出了不少華麗麗的垃圾啊,娛樂大眾是本,還可以刺激,消遣,美,帥,正,『騷』,但噁心到人那就不文明瞭。
“哦,對了,還有凝宣的是單出還是跟你出合集?”笑過之後,行澈認真的問梁語天。
梁語天想了想,說:“你再放一下錄好的幾首歌,大家一起聽一下。把歌詞也拿來。”
聽歌過程大家都很深刻的體現出“專業”。或認真思索歌詞,或閉著眼推敲節奏,團結緊張,屏氣凝神。只有凝宣和伍德,凝宣緊張,手心直冒汗眼睛四處瞟,伍德賣單兒,也四處張望,時不時做幾個抓拍的動作。瞟著瞟著,倆人眼神兒就對上了,伍德將目光停留在她錯愕的臉上,思量般對她笑。凝宣猝不及防,低下頭,順勢瞄了一眼梁語天。她一下想起來,這個人,不就是那天她去洗澡路上碰見的和梁語天聊天的人嗎?看他剛剛那微妙的表情,好像知道什麼似的。凝宣想,都聽說好的攝影師能輕易發現別人身上隱藏的秘密,我還真是離他遠點兒為好。
“怎樣?大家都什麼意見?”六首歌放完,主唱發話。
餘音繞樑,大家都還沉浸在美妙的歌聲裡,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就像剛吃了一餐饕餮盛宴,好吃!一時又說不出到底什麼好吃。
“休息五分鐘,一會回來繼續定唱片名稱和主打歌曲。”梁語天說完離開,拍拍伍德的肩膀示意跟他去。
隔著玻璃聽不見聲音,但可以看出二人討論的非常激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