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嘆了口氣,祈禱小兒可以吉人天相。
蘇小出了雲田侯府,漫無目的的在稍顯空曠的街路上走了起來,快到城門的位置有一個香火很旺的城隍廟,蘇小停下腳步、猶豫著要不要去給小兒祈一下福。
蘇小正出神、冷不防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邊一個女孩掀開遮面的絲巾,對著蘇小笑了笑說道:“蘇小,我不喜歡你、可人生就是這樣,冤家路窄這算嗎?”
一段時間沒見,楚天碧清瘦了不少。臉上霸道的囂張褪去,配合上溫婉的笑意,瘦一點、倒更顯得楚楚惹人憐愛。
“或許吧,雖然我不是很喜歡見到你,不過見多了也就熟悉了。怎麼這次姐姐又偷了你什麼?”蘇小笑了笑、打趣地說道。
見楚天碧有些尷尬,蘇小笑著轉了話頭,問道:“風荷怎麼樣了?好一些了嗎?”“和你離開時一樣,並沒見半分起色。”楚天碧皺了皺眉,情緒有些低落。
“你怎麼回來雲田?”一邊跟著楚天碧走著,蘇小一邊問道。
“你不是說過嗎?死馬當活馬醫,這不是自那天開始我就帶著風荷四處求醫。唉……有病亂投醫。不過心焦得很、總是希望風荷可以好起來,聽人家說這雲田的城隍最有靈氣,幾乎可以做到有求必應。這不就巴巴的趕過來碰碰運氣,你不會笑我吧?”楚天碧吐了吐舌頭,臉頰上暈染開兩朵粉紅色的霞。“風飛那個畜生,害了風荷的一輩子……他應該下地獄!”想到憤恨處。楚天碧的眼有些紅,嬌小的拳頭提至胸前、緊緊的握著。
“會好的。我一直在想辦法……”蘇小略微的嘆了口氣,柔聲安慰道。
和楚天碧見面不多,印象裡她總是一副刁蠻任性、囂張跋扈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熟過了頭的小辣椒。沒心沒肺、自也就無憂無慮。過得很快活!
哥哥的死、好友的昏迷不醒或許由心底打擊到了她,她笑顏上仿似總是蒙著一層猶豫的紗幔,整個人都像是大病初癒般沒有絲毫的生氣。失去本性的光彩、簡單說楚天碧變成了一個會行走的軀殼。
楚天碧租住的院子不大,在南城牆的下面。由於這邊都是些私塾學府,除了朗朗的書聲、環境倒還算清幽,柴門、土狗、茅屋、淡淡的幾縷炊煙,超脫出書聲之外、倒有幾分農家之趣,也算是個修身養性的好所在。
楚天碧推開虛掩的柴門,“大黑,趴下……”喝了句蠢蠢欲動的土狗,引著蘇小走到茅屋的裡間。挑開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門簾,楚天碧說道:“風荷就在這裡睡著。”
“天碧,是你回來了嗎?”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循著聲音看過去,蘇小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婦人盤坐在土炕上。眯了眯眼睛、蘇小覺得這婦人和風荷有幾分相似。眼窩深陷、大大的、黑紫色的眼袋垂在臉頰上,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
“這位小姐是?”婦人對蘇小點了點頭、問道。“她是醫者,很高明的醫者,要不是她風荷也活不到現在……我請她過來給風荷看看,或許……唉!”楚天碧介紹道。本是想說或許或有些希望,不過怕再次打擊到已經脆弱不堪的婦人,嘆了口氣、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噢,蘇小姐請自便……”婦人客氣的說道。失望的太多,婦人的心已經麻木。或許只有風荷醒過來,在會令她感到欣喜吧!
房間不大,生了個炭火盆,盆裡的炭火劈啪的燃燒著,不時跳起幾個不起眼的火花。風荷就頭對著炭火盆睡著,或許是婦人怕風荷著了涼,單薄的身體上蓋著兩床厚厚的棉被。
棉被邊上放著幾團沾滿血跡的棉花團,血是溼潤的、不過顏色有些鮮豔、夾雜著幾塊暗紅色的血塊,蘇小看了看、估計是風荷來了月事。
蘇小走到風荷頭前,看著清瘦到只剩下皮的風荷一眼,眼神中閃現一絲憐憫與同情。她,天真無邪什麼也沒有做錯,或許正如風飛所言,錯的是風荷的父母不應該將他撿回來。
看著風荷,蘇小無限的鄙視起鳳飛來,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是有感情的,就算是不喜歡風荷、多年的相處就算是一隻狗也可以處出些許的情意。蘇小搞不懂為什麼風飛到死也不肯放過風荷?莫非是怕黃泉路上寂寞?
嘆了口氣,蘇小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手伸進被窩,扣在風荷的脈門上。“天碧,你將這幾根銀針用酒消消毒,要是沒有的話,就略微的在炭火上烤一下,我給風荷扎幾針,看看她有沒有反應。”
百會穴,位於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的延長線交匯之處,為手足三陽與督脈的匯聚之所,蘇小之所以選這個死穴施針,是因為它是人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