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帽子、看不見臉的男人曾經下過車,走進醫院。又在半個小時後重新回到了車上。車一直停在那,不知道是在等待什麼,還是在觀察什麼。
一直到費若萱突然跑出了醫院。他也突然發動了汽車,直直地往費若萱的方向開去,卻又在費芷柔飛身撲過去時,急轉彎地離開了。
這世上想讓費若萱死,又極為愛護費芷柔的人,還能是誰!除了許承鈺,還能是誰!那個雖然看不到臉,但身形清晰的男人,不是許承鈺,還能是誰!
不管是啟動,開車,還是離開,車上的人顯然有點慌亂。也許他事前並沒有想要這麼做,只是在看到費若萱隻身衝出馬路的那一瞬間,有了突發的念頭。他更沒想到費芷柔會那樣衝上來,又不得不改變了念頭。
也許是怕費若萱識破他的身份,將他打回原形吧!畢竟他們曾經共同生活了那麼久,除了去世的父母,也許費若萱是僅有的最瞭解他的人。心虛的他,又怎能不害怕費若萱夾在他和費芷柔中間,再次成為他的障礙!
即使知道監控影片的男人是誰,也能猜出他的用意,但想用這個影片將“喬睿”定罪是不夠的。不過,要用來引起喬氏夫婦的注意,就夠了。這樣的身形,作為父母,一看便知道是誰。而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喬睿,他為何千里迢迢來到陌生的Z市,為何要做這種讓常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除非,他並不是那個真正的“喬睿”,並不是那個真正的馬來西亞華裔。
“許承鈺?!”蔣甦的臉色倏地白了,忍不住驚呼道。
喬睿竟然是許承鈺!即使郎霆烈沒有解釋更多,但蔣甦知道他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喬睿就是許承鈺!就是那個讓人倫殲費若萱、令人髮指的男人!
而他呢,他竟然為了自己的私慾,自作聰明地想要把費芷柔推進那個男人的手裡,還是在她懷著郎霆烈孩子的時候!他差點成了最不可饒恕的罪人!
“是的,許承鈺。”郎霆烈凝眉,“昨天費若萱突然從醫院裡衝出去的時候,一輛汽車對著她開過來,小柔及時推開了她,才沒有發生更嚴重的事情。我敢肯定,開車的那個人就是許承鈺。他現在以喬睿的身份出現在小柔的生活裡,當然會害怕被費若萱識破。我想他應該瞭解過費若萱的情況。若她還是瘋子,他倒還能放心。可現在費若萱的病情在好轉,他當然會慌亂。所以才有了昨天突發的事情。”
“費若萱,她的病好了?”蔣甦低垂著眸,沒有看郎霆烈,放在褲帶裡的手掌在微微顫抖。
那晚的事情,費若萱是知道的第三人。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又不一樣了,如果費若萱康復後對郎霆烈說出那件事,怎麼辦!
“快好了。”想到冰釋前嫌的姐妹倆,想好費芷柔終於放下了心裡的重擔,郎霆烈也放鬆了表情,“是小柔的功勞,整天陪在費若萱身邊照顧她,昨天又救了她。她現在終於肯放下對小柔的怨恨了。”
她們和好了……
如果真是這樣,費若萱自然不會說出那晚的事情。他也可以放心了。
蔣甦暗暗舒了口氣。
“怎麼了?”聽到蔣甦的一聲嘆氣,郎霆烈回頭過來看他。
“我……”蔣甦愣了一下,說,“我只是在後怕。對不起,阿烈……”
本想轉移郎霆烈的注意力,可在一聲道歉後,蔣甦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能說什麼,能解釋什麼。他本就做錯了事情,無法解釋清楚的事情!
“沒事了,蔣甦,都過去了。”郎霆烈輕笑著嘆口氣,“小柔懷孕了,她和寶寶就在我身邊,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更幸福的了,一切都好起來了。只是……”
蔣甦的手指顫了顫,“只是什麼?”
只是還有一雙在背後的手,還有一個不為他所知的秘密隱藏著,讓郎霆烈惴惴不安。
“沒什麼。”郎霆烈笑了笑,終是沒再說什麼了。
“阿烈,我們打個電話,你怎麼跑出來了?”容雅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郎霆烈便來拉他,“快進去,奶奶在等你呢!”
“又要問什麼了?”郎霆烈無奈地笑。他慶幸自己做了明智的決定,沒有帶費芷柔來見她們。要不然歐沛芝和容雅的興奮勁,一定會影響費芷柔好好休息。
“你爸爸聽到他要當爺爺的訊息,高興得合不攏嘴!”容雅笑著,“他暫時還回不來,問了我們一堆問題,我們答不上,只好來問你了,快進去吧!”
“去吧。”蔣甦也笑著看他,“別讓奶奶等久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