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高興的,他終於不再來糾纏,可她無法否認心底的失落……無法否認……
“照片有問題嗎?”阿邦略微抬頭,淡淡地問她,但帽子依然擋住她能看到的視線。
“沒有,”費芷柔連忙把照片放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有點冒失了。”
“沒事。”阿邦不以為意,“臉上的疤是今年的事,照片上那時還沒有。”
他拿過照片,抹上膠水貼上在表格上,回頭給了那個快遞員。
今天搬運的人多,很快就分揀完了,三個快遞員又都各自出發乾活去了。
到了上午十點多,從早上就開始陰沉沉的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滂沱而至。
這種老式的私房只裝了簡單的遮雨板,雨點順著上一層的往下滴答時,很重也很沉地砸在塑膠板上,在費芷柔的聽覺世界裡熱熱鬧鬧地演奏著,讓她本來就空落落的心更加煩亂,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又似乎幹什麼都不對。時而呆坐,時而站立,時而望著門外的雨簾,時而又趴在桌上。
正趴著,好像聽見有什麼不同於雨點的聲音響起。
心裡空了,身體也懶懶的。費芷柔還是趴著沒動。她知道這樣糟糕的天氣,幾乎不會有人來寄東西。
“噔噔噔。”
一陣急促有力的跑步聲,一個人衝了進來。
費芷柔坐起了身,看到來人是阿邦。
確定他不是郎霆烈以後,她的態度明顯放鬆了許多,對阿邦的笑也自然了些。
“怎麼了?”費芷柔看他身上溼漉漉的,連傘都沒拿,好像很著急。
“有人讓我捎個東西給你。”阿邦說著,把手裡拎著的盒子放在費芷柔面前。
捎東西給她?
可她在這裡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啊!
費芷柔疑惑地開啟盒子。
她愣住了。
盒子裡裝著的是一盆江南雪……
是郎霆烈在醫院裡送給她的那盆!盆栽上刻著的那朵雪花她記得!
“誰讓你捎來的?”費芷柔的視線停滯在那朵潔白的花上,聲線顫抖,低低的,“人在哪?……”
“在那邊的路口,那裡停著一輛黑色的高階轎車。我剛送完后街經過那裡時,被車上的人攔住了。”阿邦低著頭,好像也在看那株春蘭,“一個男人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