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凌頻大學畢業的時候,吳老沒有爭得過他,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助理。而等到吳老退休後,他可再也沒有給陳凌頻繼續呆在自己身邊“養老”的機會,直接道:“凌頻,現在我除了偶爾參加一些活動、比賽外,也沒什麼事情需要你去幫忙了。你應該有自己的事業了,我看小七那兒一直需要一個人幫他打理,或許……你現在應該動身前往維也納了。”
這一次,陳凌頻沒有再拒絕。
一來,他是真的對音樂經紀人這個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且希望能夠在這個方面得到一番發展。二來,他是真心喜歡戚暮的音樂。
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向戚暮表達了自己的喜愛,而如今如果有這個機會可以成為這位音樂家的經紀人,那真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情。
然而,面對陳凌頻的主動請纓,戚暮卻是有些猶豫的。他沉吟了半晌,最後輕嘆一聲,說道:“陳哥……我就這樣叫你吧,可以嗎?”
“嗯,好的。”
戚暮長眉蹙緊,嘆息道:“陳哥,作為我的經紀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別看我現在是在維愛,但是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再過幾個月我會在什麼地方。”
誰料,沒等戚暮再說些什麼,卻見陳凌頻鎮定從容地問道:“戚暮,你是指……格拉特·李斯孟克大師評價你的風格不適合維愛,更適合柏愛這件事嗎?”
聞言,戚暮倏地一愣,下意識地點頭:“沒錯……”
安寧寂靜的首席休息室裡,昏黃溫暖的燈光打在淺米色的羊毛地毯上,顯得十分溫馨。在戚暮的這間休息室裡,他撤掉了之前扎耶夫喜歡的一些奢靡的裝飾,而用三個大書架、代替了那些華而不實的鹿角、狼頭。
這些書架裡一直都放著各種樂譜、音樂資料,遠遠看去如同白色的雪花,一點點地裝飾著寬大古雅的書架。
陳凌頻早在剛進入這間休息室的時候,就非常讚賞地點了點頭,如今他看著眼前怔詫住的青年,心中的認同感更是提升了不少,接著笑道:“格拉特大師的樂評一向非常犀利,雖然你確實有這個問題,但是並不像他說得一樣嚴重。戚暮,還有三天,你就要進行與維愛之間的最後一場巡演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臺下幫你聽一聽,然後……我會為你分析一下今年你的續約期限,大概會有多久。”
聽了這話,戚暮驚訝地問道:“陳哥,你的意思是……我這次一定會繼續續約的嗎?”
陳凌頻淡然鎮定地微笑道:“是的,戚暮,你一定會和維愛繼續續約。我曾經聽過你今年與維愛的新年音樂會,我想,無論是多倫薩大師還是維愛的成員大會,都不願意離開你。至於這個續約時間……短則半年,長則兩年,是已經註定了的。”
說這話的時候,陳凌頻語氣從容,神態自若,沒有一點懷疑的意思,彷彿已經親眼見到了“戚暮續約成功”的事實,即使這件事連多倫薩先生都不敢保證。
這樣的自信與坦然,戚暮很少會在音樂經紀人的身上見到,就算是維愛的經紀人塔克曼先生,在面對一些突發事件的時候也會稍稍躊躇片刻,接著才會去想解決的法子。而陳凌頻……
他已經表現出了超乎他這個年齡的冷靜。
上輩子與這輩子相加,戚暮已經活了三十多年。但是他還真的從未見過有哪個28歲的“年輕人”敢如此“大言不慚”地道出維愛未來的計劃,並且如此自信自己的話。
心中已經有些決定了,但是戚暮還是輕笑出聲,試探性地問道:“陳哥,那如果這次維愛並不打算與我續約的話,你說怎麼辦?”戚暮這話是在給陳凌頻施加壓力,看看他是否會改口,語氣不再那麼肯定。
但是讓戚暮沒有想到的是,陳凌頻卻是抬眸看他,淡定地說道:“如果維愛不會與你續約,那麼……我就立即買飛機票離開歐洲吧。如果做不到這個預測,那我無法幫你的忙,戚暮,你需要找一個更好的經紀人。”
如同軍令狀的話,讓戚暮倏地怔住,良久,他才微微笑開,伸手與陳凌頻的相握:“陳哥,其實你的到來除了讓我意外之外,我還感到……十分驚喜。或許我這次休假就得回華夏感謝吳老,將你這樣一個優秀的經紀人送到我的身邊。”
與青年白皙修長的右手相握後,陳凌頻眸色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然後他搖首道:“戚暮,我並不是想成為你的經紀人。我之前一直是在學院和華夏工作,對於世界樂壇還有許多不瞭解的,我暫時擔任你的助理就可以了。”
誰料,陳凌頻話音剛落,戚暮卻是重重地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