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戚暮並不在這些人之中。
這次……真的不是他想走後門、玩特殊,而是在他正打算去報名的時候,蘭斯先生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的那頭,蘭斯先生笑著說道:“小七啊,我今天早上給埃弗拉打了個電話,他已經幫你留了一個報名位子了,明天直接去就可以了。”
戚暮:“……”
有這樣一個熱心的長輩,戚暮真感覺自己似乎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在招募會開始的前一天,戚暮還是在琴房裡練習了很久。
就像閔琛說得一樣,這間寬敞乾淨的琴房真是一個練琴的好地方,它的隔音效果和音響效果非常好,明明只有四五十平米的面積,卻能擁有堪比音樂廳的音樂效果。
而這間琴房的正中央,只放置了一架黑色的九尺施坦威三角大鋼琴,除此以外便是空落落的地板和簡約的包豪斯建築風格。
戚暮來到這間公寓的時候,發現這裡被打掃得很乾淨,問了閔琛才知道,原來每週都有人專門過來打掃。不過在戚暮來了以後,閔琛便將對方辭退了,免得對方會打擾到戚暮。
擁有這麼好的練琴條件,戚暮在招募會的前一天,練習了好幾首曲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巴赫的曲子,只有少數幾首是莫扎特的。
每一個在維交呆過五年以上的成員恐怕都會發現,雖然埃弗拉大師很少指揮巴赫的曲子,但是他卻經常會自己一個人在指揮休息室裡,聽一聽巴赫專輯的唱片。
戚暮上輩子和埃弗拉先生的關係還算不錯,有次他好奇地詢問對方為什麼不指揮巴赫的曲子時,埃弗拉先生是這樣回答的:“哦,陸,喜歡一位作曲家的曲子,不代表我能將其指揮好。巴赫的風格實在太過深沉和自我,或許奧斯頓·柏特萊姆和法勒·路易斯能將他的德意志風格發揮出來,而我……卻不行。”
巴赫是17世紀德國最偉大的作曲家之一,他被人尊稱為“西方近代音樂之父”。和很多嚴謹認真的德國人一樣,巴赫的音樂風格十分悲沉雄壯,帶著一股子刻苦鑽研的氣息,與自由隨性的義大利人格格不入。
而埃弗拉先生……正是義大利人。
按照戚暮對埃弗拉先生的瞭解,一向隨意任性的他在這次的招募會上,大概會採取兩種選曲方式。第一種是讓樂手在樂團給出的曲目中抽籤,最終選定曲目;第二種則是讓樂手們自由選曲。
這兩種方式無論是哪一種,戚暮都認為……
練習好巴赫的曲子,真的非常有必要。
維交的一部分成員們大概還在埋怨為什麼埃弗拉先生要對外招募副首席,但是也有一部分成員卻透過自己平常對指揮的觀察,而選定了自己的曲目。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
這種“開天眼”的事情,戚暮也會。
當第二天戚暮抵達招募會現場、被告知需要演奏自己準備的曲目時,他微微一笑,十分有禮貌地向工作人員道了謝:“謝謝你,安妮。”
那個負責管理報名者的女工作人員忽然一愣,然後下意識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叫安妮?!”
戚暮淡定沉著地伸手指了指安妮胸前的金屬名卡,笑著解釋:“瞧,你的名卡上已經寫上了,這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
直到戚暮走了以後,安妮都詫異地沒有回過神來。等到她的同事走過來讓她到另一邊處理事務的時候,她才如夢方醒:“上帝啊,怎麼會有這麼紳士的男士呢?當他念出我的名字的時候,我真感覺他好熟悉……就好像以前他經常這樣喊我似的!”
“安妮你在說什麼呢?”
“哦,理查德,你真的不敢相信……我剛才看到一個非常棒的新人……”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等到他們走出這間準備室的時候,戚暮就算耳力再好,也無法聽清他們的聲音了。而他卻也不以為意,只是輕輕搖首、笑了笑,繼續準備起自己的小提琴來。
在維交呆了十年,除了近百名的樂團成員外,戚暮早已將其他工作人員的名字都記在心裡了。他在日內瓦學院訓練出來的良好記憶力讓他在這裡如魚得水,數次被維交工作人員評選為“最溫柔貼心的樂手”——
或許在維交的近百名成員裡,只有陸,才能記住他們所有人的名字。
這種相處了十年的熟悉,讓戚暮對整個維交總部都瞭如指掌,但是當他發現樂團成員們也陸續進入準備室以後,他卻微微一愣,很快在那人群中發現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俊秀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