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但是羅遇森卻彷彿早已習慣了。
只見他拎著琴盒徑直地走到戚暮的跟前,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偽的笑容:“戚暮,很久不見了,要不等你演出結束後……我們一起吃頓飯?畢竟都是華夏人,在維也納碰上也是難得。”
戚暮溫和地笑了笑,表面看上去很有禮貌,但是語氣卻十分平淡:“我的序號是在倒數幾位,真的是很抱歉,你不用等我了呢。我接下來要去蘭斯大師家中吃飯,已經約好了。”
聽到“蘭斯”兩個字的時候,羅遇森倏地睜大了雙眼,但是他很快就掩飾了自己驚訝的神色。“好的,那以後再聯絡,如果都在維也納的話,隨時都可以聚聚的。”
說這話的時候,羅遇森的語氣更加熱絡了幾分,彷彿是在和一位多年好友交談。
戚暮笑著說了幾句,羅遇森便先離開了。
戚暮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眸子微眯,心中嘆了聲氣:當聽到蘭斯大師的名字時……就這麼讓你動心嗎?音樂這條路最重要不是你到底認識多少人,而是……
你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輪到戚暮進入排練室的時候,所有報名的樂手們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拿著自己的小提琴走到了排練室的正中央,只見那臺下坐著的赫然便是——
樂團的首席指揮埃弗拉先生、首席小提琴手賈思科,以及樂團的音樂總監卡羅琳女士。
聽戚暮自我介紹結束後,卡羅琳先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你叫……戚暮?哦,你就是阿卡得的學生嗎?”
戚暮笑著頷首,語氣溫和道:“是的,卡羅琳女士,我的老師確實是阿卡得教授。”
這位精練能幹的樂團音樂總監留著一頭簡單的短髮,聞言,她輕輕頷首,直接說:“好,那你直接演奏吧。你今天演奏的曲目是什麼?我們只會給你10分鐘的時間,你要自己把握好。”
戚暮早已習慣卡羅琳女士直入主題的性格,他微笑著頷首,道:“我要演奏的是巴赫的《無伴奏第二小提琴奏鳴曲》的第五樂章。”
這話剛落,一旁原本毫不在意的埃弗拉先生忽然抬眼看向了戚暮。這位脾氣暴躁的指揮大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幾圈,突然問道:“是蘭斯告訴你我喜歡巴赫的……還是裡德?”
戚暮淡定地搖首:“埃弗拉先生,蘭斯大師和老師都沒有告訴過我,您喜歡巴赫。”
青年的模樣誠懇真摯,語氣也非常果斷肯定,尤其是那雙緊緊盯著埃弗拉先生的淺色眸子,實在太過真誠,讓人一眼便覺著他絕對沒有說謊。
對此,埃弗拉先生便點點頭,說:“好,那你演奏吧。希望……你能演奏出我心儀的巴赫。”
聽了這句話,一旁的卡羅琳和賈思科都詫異地看向埃弗拉先生。只見後者仍舊板著一張常年沒有表情的臉,嚴肅古板地盯著舞臺上的青年。
雖然埃弗拉大師看上去沒有一絲異樣,但是他們都知道……
『希望你能演奏出我心儀的巴赫。』
——這句話,是埃弗拉今天第一次說!
在戚暮之前,除了樂團的很多成員外,有一些樂團外的人也誤打誤撞地選擇了巴赫的曲子。但是對此埃弗拉先生卻沒有一點反應,甚至連更多的點評都懶得說出口。
可是現在……他卻在期待這個青年的演奏!
卡羅琳和賈思科不由認真了幾分,轉首看向舞臺上的青年。
只見在耀眼刺目的燈光下,這個俊秀好看的青年將小提琴輕輕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身子挺得筆直,與小提琴形成了一條優美的直線,光是從視覺效果上,卡羅琳和賈思科便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暗自想到——
『我給他滿分。』
而在下一秒,低沉悲傷的琴聲更是讓他們齊齊一怔,瞬間忘記了剛才純粹視覺欣賞的心情來。
巴赫的《無伴奏第二小提琴奏鳴曲》的第五樂章,有一個頗具悲劇色彩的名字——
《恰空》。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在戚暮第一次聽說《Chaconne》的中文譯名叫做《恰空》時,他聽著自己的中文老師解釋著這兩個字的意思,瞬間便被這種“恍若一夢,恰然全空”的意境給折服了。
巴赫是一位典型的古典主義音樂家,他是一個忠誠的宗教徒,所以在他的音樂作品中總是摻雜了宗教作品的雄偉宏大、莊嚴肅穆。而這一首《恰空》,卻稍稍有幾分例外。
巴赫一生結過兩次婚,他的首任妻子在他三十五歲前便遺憾離世,次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