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已經不是個小孩(自認為),不屑做這種爭搶之為,只在鼻子裡哼一聲完了。
鯉魚側頭看石中火,懶洋洋的說:“先天火靈,奈何生於凡間,吾不與你計較!“
“你!”
胖墩跳腳。
“吾之原身,長千萬裡,你呢?”
“……”
一塊鵝卵石,還是用來砸小孩後腦勺的。
石中火不服氣啊,張口駁斥:“事情大小,豈有定數?要是越大越厲害,怎麼不見這山化形,怎麼沒見橫蓋四野的天空,生口能言,長腿能走?”
鯉魚吹了吹嘴角的鬍鬚,吐個泡泡說:“沒錯,為什麼呢?”
石中火昂首挺胸:“因它生而定數!它生來就是一座山,形成時就是天穹,它適合做它自己,不可以用別的要求衡量它,我為石中之火,萬載啟靈,你是蟄伏地底的水靈脈,怎麼可以跟我比大小!用仙鶴之翼,嘲笑修士身無翎羽,何其荒謬?”
陳禾給自己的小夥伴的鼓掌,沒錯,就是這樣,怎麼能嘲笑胖墩矮呢!
——陳禾對“矮”這個字,總覺得有點介意,儘管他自己一點不矮。
銀鯉魚哈哈的笑起來。
南鴻子摸摸鼻子,將化形玉簡收起來了,一稽首:“尊駕理據甚明,我取化形之術,確屬冒犯。”
“呃?”石中火茫然。
明明是它在跟鯉魚吵架,怎麼又說到化形之術了。
陳禾想了想,明白過來跟胖墩嘀咕:“那條魚坑你的,讓你說出那話。”
“哎,啥話?”
“就是生而為何,只適合做他自己,不可用別的要求對它妄加揣測啊!它就是水靈脈,流千里,吸納仙氣,長存天地,不需要化形!”
甚至拿化形之術出來,都讓鯉魚覺得自己被人看輕了。
人形?就那麼了不起嗎?憑啥世間萬物,妖魔鬼怪,修煉到最後都要化作人形?偏偏不走,我行我素!
當然這一切的重點是——
南鴻子走到河邊,笑眯眯的對銀鯉魚說:“想聽什麼,貧道去找。”
“嗯哼。”鯉魚傲慢的說,“這兩天就來幾本天道迴圈,因果之法聽聽吧!”
石中火與陳禾恍然大悟,辯了半天,原來是銀鯉魚上鉤現身,是為了“點菜”,不對,點選書籍啊!
釋灃默默扶額。
說來奇怪,自從拜師南鴻子之後,他修仙途上,總是容易遇到這些不同尋常的傢伙,難道獨立獨行者更容易得道?
釋灃又在心裡思量鯉魚的要求。
作為地脈,鯉魚不應該對因果這事感興趣,好比流炎山地火浩劫,就算傷及諸多仙人,也在它的變化之中,牽不上半點因果,能讓地脈對這事關心——
釋灃目光轉到陳禾身上,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看來是與師弟有關了。
使水靈脈通言語可論道的恩惠,這因果到底有多大,現在根本說不清,不過總歸是好事。
與凡間修士不同,仙人很少能沾上因果,無需事事緊張,許多仙人終其一生,也碰不到這玩意,甚至有仙人以為天界沒有因果。
仙界的因果,牽連甚廣,兩人若是結下因果,日後就是有大牽扯了。
這種因果,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尋常收個徒,幫把手,甚至把對方師門都殺光了,可能都沒有。
萬里水靈脈,延續無數載,顯然是物件特殊。
釋灃只希望師弟的運氣命途,順遂一些才好。
***
青元山裡,一個剛剛晉升真仙的仙人,悄悄打量四周。
這人正是趙微陽,三百多年過去,他也渡劫飛昇。
作為“無辜”被拉回去的人,登了接仙台,報出浮初小世界之名,立刻就有南顯天尊座下禹仙君命人來接了。
有仙宮之助,又是輕車熟路,趙微陽很快就成了真仙。
流炎山浩劫,讓禹仙君察覺到不對,絕非地脈自然變動,至於倖存的丹師口裡所說的佈下陷阱對付池丹師,是陷阱出了變故的說法,禹仙君不屑一顧。
“那池丹師,極有可能便是陳禾。”
面目灼燒,天劫之故。
身形佝僂,刻意為之。
主要是有先天火靈在身,流炎山地脈恰好就是最佳修煉地點。
至於為什麼要藏身在南顯天尊勢力範圍內的流炎山,而不是尋求北玄派的庇佑,趙微陽適時稟告禹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