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笑嘆:
“此子一生順遂,福運周全,真是好命格啊。”
赤玄真人那時覺得奇怪,既然說自己命好,祖師為什麼要嘆氣?
原來——
赤玄真人忽見天衍也好奇伸頭來看,趕緊將手札收起,傳音問:“這事你不知道?”
天衍搖頭。
等長老們走了,他才解釋:“吾派的經卷閣,在正魔兩道大戰爆發後,曾因山門淪陷,被魔修燒得一塌糊塗,這本手札我從未見過。”
赤玄真人發愁說:“連我河洛派都免不了有這些事,魔修揪住一群正道宗派的暗探,正道又挖出一堆居心叵測的魔宗臥底,一股腦全部鬧出來,修真界不得安寧,你記憶裡的正魔兩道大戰再次打起來,也不是沒可能。”
天衍真人想了半天,沒吭聲。
赤玄瞧出了他的心思,故意說:“你別不當事,在我飛昇前,河洛派是不會有事,我的命格雲辰師祖算過,太糟心的劫數我是遇不著的,你就不一定了。”
天衍被唬了一跳。
上輩子山門淪陷,確實是赤玄真人飛昇之後的事,好像他飛昇後,正道就轉入頹勢了。
天衍真人越想越多,最後竟然冒出一句:“但是…我的命格也還行啊。”
“確實不差,穩妥持重,逢凶化吉。”
赤玄真人瞥師弟一眼,隨口編了一句加進去,“只是百尺竿頭打回重來罷了。”
天衍:……
第211章 逃逸
海浪聲隱隱約約,光禿禿的山嶺上佇立著一座廟宇,遠來進香的人硬是踩出了一條蜿蜒崎嶇的小路。
這裡的土壤生不出莊稼,地面被曬得乾裂,黃沙裡偶爾會有貝殼碎片,獨輪車駛過時,它們破碎的美麗也蕩然無存,全被壓在了砂礫與巖縫中。
一個個赤膊男子,面板黝黑,腦袋上扣著斗笠,腰上彆著粗陋的大刀,凶神惡煞的面容不斷掃視周圍。
十幾輛沉重的獨輪車,吱吱呀呀的被推過山路,去得遠了,這才有光著腳的小孩好奇的問阿姆那些陌生人是誰。
還能是誰,跑海路的販子、匪盜之徒唄。
商稅苛雜,尤其是走水路運貨,北邊的鹿茸到了南方,單單是繳的稅就翻了三倍,東西哪有不金貴的。運河上處處要錢,一道道閘口挨著船抽稅,有些腦子靈活膽大包天的傢伙,就把腦筋動到了海上。
走海路風險極大,又有亡命之徒劫掠,那些沒本事的,連影子都找不著了。
劫到山窮水盡,這些海匪們學聰明瞭,索性自己拖著船,搖身一變跑起買賣來,遇到實力差的他們就搶,半商半匪的混著,兇性得狠。
這處海崖,是無人管轄的荒涼之地,每隔數月,總有船在這裡靠岸,然後不厭其煩的拖著沉重車輛走山路繞出去,跟人接頭,將貨脫手。
車輪沉重的隆隆聲,算不上響,倒是將地面壓出一道道車轍。
領頭的兇漢時不時大聲叱喝,催促推車的人出力。
“這幫懶鬼,被海上風浪嚇破了膽子,蔫巴巴的欠鞭子!”
立刻有大漢立刻掄起鞭子揮動兩下,聽著響,其實沒打到實處。只是嚇唬嚇唬海匪裡那群不敢動刀拼殺,只會出苦力的傢伙,畢竟打壞了人,這荒山野嶺的上哪找勞力呢?
其中一個推車的人,手臂繃緊,青筋突起。
他旁邊的同伴立刻低聲說:“少主,請忍耐,殺了這些凡人,我們的行蹤就暴露了。”
“這裡不是東海,我們已經上岸了。”
薄九城冷聲說。
“但是我們進入中原,青州的吞月尊者,也是血魔與梁燕閣的盟友。”淵樓修士嘆口氣,勸說道,“我們還在危險之中。”
薄九城更加惱怒,他一個堂堂的元嬰修士,淵樓少主,連上輩子算在內,都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喬裝成凡人,混進一艘販賣私鹽的船,簡直是奇恥大辱。
“父親真是瘋了,原本淵樓所在的紫雲島固若金湯,他偏偏叫人將我送走。”薄九城不由生出幾分怨恨來,當時薄雲天可是毫不留情,喊人拖走自己兒子,丟上船連夜送走。
要不是薄九城知曉薄雲天的性情,差點以為薄雲天是聽知真相後,捨棄親子。
“少主怎能這樣說?要不是少主肆意行事,買了梁燕閣的紙,做陷阱坑害血魔的那位師弟,又將擒抓對方的傳送符籙定在紫雲島,淵樓真正的所在怎會暴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