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也找到了“等著去異世界的隊伍”。
“你們?”
“離焰尊者麾下,欲往他方小世界一行。”
羅靜姝斂衽,白蜈拱手,齊齊行禮。
“呃,元嬰後期,還有元嬰初階。”
揹著黑淵谷主的雄武修士,忍不住皺眉。
這實力在修真界已經能拿的出手了,但異世界情況不明,沒準…
白蜈肅然道:“我乃魔修,數百年後亦是死之一路,我不願困頓一地,天下何處不能死?”
剛剛修煉到元嬰期的羅靜姝,垂首道:“尊者囑我前來一觀,去與不去,由我自己決定,即使不去,牢記那處小世界的氣息,亦是有用。”
除了陳禾外,並無人知道羅靜姝與楊心嶽的關係,聞言也不在意。
因為眾人心神,都被劫雲以及南鴻子方才言語吸引過去了。
“難道是——陳禾?”
“正是,我家尊者說…要借赤玄真人飛昇一用。”
長眉啼笑皆非:“這要如何借?”
白蜈奇道:“諸位前輩是借,尊者也是借,借法不同,但總歸是借!”
“…那不同!”長眉被噎得翻白眼,又急又氣,“同時渡劫,劫雲增大,豈是好事?赤玄啊!”
眼見這老道又要嚎啕,眾人趕緊制止:“陳禾這般做,必有用意…”
長眉氣得頓足:“這情形要如何渡劫?”
黑雲翻滾,紫色雷光從一道道裂縫裡流瀉出來,蓄而不發,天穹好似一鍋被沸了的粥,不斷翻卷著氣泡,雷光似湯汁,騰騰直冒,將粥攪得一塌糊塗。
盤坐等待渡劫的赤玄真人,也被劫雲這聲勢驚住了。
他手足僵硬,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迅速捏出法決,一股腦把所有法寶都丟出來。
赤玄真人嘴裡泛苦,雖不至於嚎啕,心裡也是涼了半截:這還能有命成仙?
磅礴恐怖的氣息,壓得修士們叫苦不迭,又一次軟倒在地——咦,為什麼是又?他們悲憤的想起,簡直是百年前情形重演。
只是……
這次好像更厲害啊?!
天雷遲遲不落,紫電張牙舞爪的掠過雲中縫隙,越來越多,到後來甚至看不見了劫雲,讓人不禁疑心天幕已被雷光撕成了碎片,蒼穹浩劫。
赤玄真人終於覺察到了不對。
按理說這般聲勢之下,他早已被壓得透不過氣,但是劫雲臨身的危感與方才一樣,甚至比剛才還要略微輕鬆一點。
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這不是自己的劫雲?
赤玄真人瞠目。
遠處長眉老道急得團團轉,連聲道:“從未見過這樣可怖的天劫,這要如何是好啊?”
南鴻子沉吟著,默默看著手裡信函化為飛灰。
——師父,未能親身辭別,實屬憾事,但是師兄已經在仙界等我們很久了。
“胡說八道,他等的是你。”南鴻子冷哼,百年而已,在仙界算長嗎?
——弟子曾經因飛昇,惹出偌大動靜,北玄天尊又下界,楊心嶽之事不明,浣劍尊者與黑淵谷主來歷蹊蹺,足見天上等待弟子的,不是祥雲和風,而是被捲進一場由來已久的謀算,往上或可推到古荒破碎,對仙人來說,弟子可能只是三千世界的一個變數。
任何變數,都是惹執棋人心煩的。
不能滅除,就要牢牢掌握。
南鴻子跟著長嘆一聲,陳禾的意思他明白了,因為前番種種,以及這看不透的仙界情勢,陳禾一旦飛昇,必然要引來仙界的注意。
跟赤玄真人一起飛昇,或者能混淆部分仙人的視線。
“小徒弟已經對他的處境,以及他要走的路,作出一番籌劃了。”南鴻子無奈的自言自語,這事,他的確幫不上忙。
赤玄真人提前飛昇,讓陳禾沒有更多時間準備歷劫,或者通知南鴻子,只能抓準這次機會了,借飛昇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就能借的。
“希望你真的到了渡劫期…”南鴻子低嘆。
陳禾到了嗎?
沒有。
大乘期中階,距離渡劫期還有兩個小境界呢。
然則有前次記憶在,心境到了,更有能牽動天地靈氣異象的北玄密法,他一公然向劫雲挑釁,天道立刻有所反應。
丟下赤玄真人回、應、了。
“果然本尊真正的大敵,是天道罷。”
陳禾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