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身無修為,被石中火寄身日久,撐不了幾日。心智不全,根本無法修行,想要救他只有一個辦法。”釋灃淡淡的說,“他不該死,我不想活,豈不正好。”
長眉老道焦躁的轉圈:“話不是這麼說的,你見此子,憶起往昔,換了另一人,你不會動這種心思…也是趕巧!該死的,怎麼會這麼趕巧!!”
幻象中的釋灃拭去唇邊血跡,閉目運氣。
長眉老道急得趕緊撲過來:“釋灃你停手,換老道來!”
“長眉道友,你出身洛河派,名門正宗心法,如何與他相融?”
“你不是也——啊!”
釋灃眉眼不動,靜靜的說,“北玄俱滅,釋灃無牽無掛。此子若要修行,只能入魔道了,吾派功法,被我練得如同魔功。我真元內含木中火,也能剋制融合石中火…”
一語未畢,白焰大盛,藏匿在陳禾身上的石中火失聲慘叫。
先是痛罵尖叫,然後拼命叫陳禾幫他,奈何陳禾早已被釋灃施展法術,睡得一無所知。石中火越來越恨,恨修真者,恨陳家,更恨這個傻子主人了。
它不但被抹去神智,還被木中火與真元徹底融合,世間再無它存在。
“好痛,饒了我,啊——”最後終於哭求的石中火聲音越來越小,釋灃將本命真元都緩緩化開灌入陳禾體內。
這種堪比灌頂的宗派傳承,付出的是施術者的生命,得到的是一切學識真元。
意識昏沉的最後,釋灃在即將甦醒的陳禾意念裡永久的留下一句話:
“天道欲汝死,命數讓汝一生不幸,你就更要活著!斷絕七情,無心無愛,不要在乎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看天道能奈你何。”
第17章 尋機緣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姚公子扶著膝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那身原本裁剪精巧質地上乘的錦衣羅袍沾滿了汙漬,有泥漿乾涸後的斑點,褶皺裡都是灰塵。一隻碩大的青色蠍子趴在他袍上,翹著蠍尾,尋常人只看它一眼大概就要暈過去了,姚公子除了臉色蒼白,還算硬氣的撐住了。
——前世他在一個小修真門派裡做外管事,有時也負責照料拜訪山門的修真者靈寵,別說拳頭大的毒蠍,磨盤大的蜘蛛都見過。這些靈寵的毒液精貴著呢,魔修根本捨不得讓它們去咬去蟄人。
毒蠍婆婆眯著眼睛,她在綁走姚公子前跟蹤了多時,在火柱沖天而起的時候,毒蠍婆婆更親耳聽見姚公子驚恐喊叫隨從快走,嚷嚷著整個雲州城都要被燒掉。
城東走水,住在西城客棧的人卻急著逃走。
修真者知道石中火的可怕不足為奇,一個凡人竟然聽說過,豈不怪哉?
“師父,他肯定是在欺騙我們,赤風沙漠何等危險,即使是我輩中人,修為差一點也甭想平安出來。”一個綵衣銀飾的女子不屑看姚公子。
後者悄悄握起拳頭,悶不吭聲。
毒蠍婆婆當然不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人物,但她的徒弟白蜈仙子卻在追蹤焚燬雲州的魔頭時,在荒石灘裡巧獲機緣,成為上古魔宗傳人,百年修至元嬰期。
既知這事,姚公子當然不敢得罪。
“我是陳府世交,他家後院池塘,我幼年時也偶去玩耍,當時就感到池水深處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但陳府小公子在那裡出過事,奴僕看得緊,我沒接近過。”姚公子鎮定從容的編著胡話,“在那之後,我對那股危險的氣息都有預感,這位神仙姐姐若是不信,我也無可奈何。”
綵衣女子啐了一口,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毒蠍婆婆用沙啞的嗓音說,“你這小子,根骨都還能看,不算世俗之人。”
“師父,你別聽他的!”女子大急,赤風沙漠何等險地,怎能被這油嘴滑舌的小子三言兩語糊弄去?
“桀桀,乖徒不要擔心。”毒蠍婆婆敲了敲手裡柺杖,滿是皺紋的臉露出陰森笑容,“小子,你在雲州府就滿口胡言,欺我不知?婆婆可是把你隨從的話都聽得真真的,瘋癲的在半路上抓到一人,就說是陳府小公子,還擺出熟稔的樣子要送他回去。那陳家小子六歲就在山裡失蹤,你會不知?”
“陳家將這個訊息瞞得死死的…”
“你的小廝隨從,可是說過你正月時帶著節禮拜訪過陳家!”
“在下年已加冠,如何能進後院,陳家傻公子一直被關在府內。雲州街頭相遇時,我確實驚詫,至於三年前秋葉寺之說,不過是哄騙於他。須知那傻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