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驚駭的波瀾,只是在仔細審視著她的容貌。
她硬生生地扯出個笑容去應對魏後,在魏後看她的同時,也不自覺地打量起她來,她的視線在魏後臉上逡巡了一圈又飛到了她那頂沉甸甸的鳳冠上,魏後的鳳冠比公主婆婆的還要大還要美。魏後很快發現了她睜得明亮的眸子,笑了笑:“孩子,你在看什麼?”
江洲在一邊靜靜觀著,絲毫不為她擔心。他想,以魏後的聰明,再加上陛下對她的信任,魏後肯定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想見她也是因為知道她的身份。
額,要怎麼說好啊,顏傾不想回答來著,但想到公主婆婆之前交代她的,皇后娘娘問你什麼你要回答,不要一緊張跟個二愣子一樣。便呵呵笑道:“皇后娘娘真好看,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
魏後一愣,輕輕笑了,側過臉看向江洲:“瞧你這媳婦,嘴巴真甜。”
江洲只是笑,也和魏後一起把目光再次放在了她身上。
魏後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鳳簪,插在她雲鬟上,打量她,笑:“扶安的模樣才生得好,本宮年輕時沒有扶安美。”
顏傾又是一陣惶恐,她不敢輕易接受那東西,公主婆婆的話卻在此時響在耳邊:“皇后娘娘賞賜你什麼東西你就接著,嘴巴放甜些,總之要哄的皇后娘娘開心。”於是忙從鳳座上溜下來要跪謝魏後。
“哎呦——”魏後趕緊將她拉上來,“真有禮的孩子,動不動都要跪的。本宮讓你坐你就好好坐下。這規矩誰教的?你娘教的?”待她坐穩,魏後看了江洲一眼,又問她:“在府裡住得習慣麼?他待你好麼?實話實說,本宮今日為你撐腰呢!”
她有些驚訝,這皇后娘娘人真的很好啊,這麼平易近人,還對自己這麼好。知道她說的他是江洲,她垂首點頭微笑,雙頰泛紅。
看她小女兒情態盡顯的樣子,魏後放心地點頭,又不住地叮囑江洲對她好些。那架勢,搞的跟江洲是個外人、她像她親生孫女一樣。殿裡的宮人很奇怪,難道江洲不該算是皇后娘娘的外孫嗎?
……
說說笑笑地閒聊了數個時辰,魏後覺得累了,給了她一塊隨身令牌,讓江洲帶她去宮裡轉轉。
夫妻二人攜著出殿時,魏後望著那雙人影,眼底浮現笑意,喃喃自言自語:“哎呦,真是一對璧人。”
——
“晚晚,怎麼還不走?”蘇夫人往前行了幾步,回過頭來,見蘇晚晚還立在原地,詢問道。
蘇晚晚上上下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個遍:“哎呀,娘你先走吧,我的繡帕掉了。”
蘇夫人魏瀅嘆了口氣:“不過是一塊繡帕,要多少沒有?快走!去晚了皇后娘娘要怪罪了!”
蘇晚晚神色慌慌張張,搖搖頭:“娘你先走,我一會兒就回來,很快就回來。”說著已經轉身提著裙子跑了回去,她堅持著要回去尋覓那塊丟失的繡帕,那塊繡帕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因為與他有關。
蹴鞦韆
幾場秋雨沖洗過後,御花園彎彎曲曲的小路潔淨無泥。她的手纏過他的臂彎與他的大手交握,臉貼著他的肩,半個身子斜斜地倚在他臂膀上,和他一起踏過五彩斑斕的石子清晰的紋理,只聽得腳步聲紛沓相疊。
數百株楓樹夾道,經秋霜一浸染便紅得如火如荼,金燦燦的陽光照耀下,幾乎化為一團團欲燃的紅霞。偶有一兩片從枝梢滑落,沾上她雲鬟。他伸手摸上她髮梢,輕巧地拈下那片五角紅葉比在她芙蓉面上,兩朵“二月花”爭妍鬥豔。
夫妻二人相視而笑,眼神繾綣,百看不厭,濃情蜜意汩汩如春泉流淌。
——
蘇晚晚提著裙子穿梭在凋零的芙蓉花叢間,眼神快速地四下搜尋。落英沾了身,芙蓉漸趨枯萎的花心和寬大的葉子裡積攢了幾場還來不及被秋陽收走的雨水,經她這麼一觸,毫不保留地連帶著枯焦發黑的蕊一起灑在了她的新衣上,她毫不在意,拼命地分花拂枝,泛黃的花朵顫顫巍巍地從枝頭萎落,墜在泥裡,芙蓉花林像起了陣雨一樣,漱漱流珠。
尋覓了半晌,尋到乏力。蘇晚晚髮髻鬆散,滿面汙垢,絕望地鬆開手中握住的芙蓉花枝,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汙水,秋陽又立刻照出那副俏麗的容顏。她明明記得,和蘇夫人一起路過這裡的時候,她被這裡的芙蓉花枝勾了一下衣裳,繡帕應該就是在這裡遺失的了,現在卻找不到了。
秋風不期然地捲了過來,掀起了她的劉海,枝頭掛起的繡帕旋轉著飄了下來,落到了那雙沾滿了汙泥的腳邊,蘇晚晚蹲下身去,欣喜地撿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