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的。只納罕他家怎麼就這麼富貴呢?‘趙嬤嬤道:“告訴nǎinǎi一句話,也不過是拿著皇帝家的銀子往皇帝身上使罷了!誰家有那些錢買這個虛熱鬧去?‘正說的熱鬧,王夫人又打發人來瞧鳳姐吃了飯不曾。鳳姐便知有事等他,忙忙的吃了半碗飯,漱口要走,又有二門上小廝們回:“東府裡蓉,薔二位哥兒來了。”賈璉才漱了口,平兒捧著盆盥手,見他二人來了,便問:“什麼話?快說。”鳳姐且止步稍候,聽他二人回些什麼。賈蓉先回說:“我父親打發我來回叔叔:老爺們已經議定了,從東邊一帶,藉著東府裡花園起,轉至北邊,一共丈量準了,三里半大,可以蓋造省親別院了。已經傳人畫圖樣去了,明ri就得。叔叔才回家,未免勞乏,不用過我們那邊去,有話明ri一早再請過去面議。”賈璉笑著忙說:“多謝大爺費心體諒,我就不過去了。正經是這個主意才省事,,若採置別處地方去,那更費事,且倒不成體統。你回去說這樣很好,若老爺們再要改時,全仗大爺諫阻,萬不可另尋地方。明ri一早我給大爺去請安去,再議細話。”賈蓉忙應幾個‘是‘。
賈薔又近前回說:“下姑蘇聘請教習,採買女孩子,置辦樂器行頭等事,大爺派了侄兒,帶領著來管家兩個兒子,還憂單聘仁,卜固修兩個清客相公,一同前往,所以命我來見叔叔。”賈璉聽了,將賈薔打諒了打諒,笑道:“你能在這一行麼?這個事雖不算甚大,裡頭大有藏掖的。”賈薔笑道:“只好學習著辦罷了。”
全虧一個老明公號山子野者,一一籌畫起造。
那秦鍾早已魂魄離身,只剩得一口悠悠餘氣在胸,正見許多鬼判持牌提索來捉他。那秦鍾魂魄那裡肯就去,又記念著家中無人掌管家務,又記掛著父親還有留積下的三四千兩銀子,又記掛著智慧尚無下落,因此百般求告鬼判。無奈這些鬼判都不肯徇私,反叱吒秦鍾道:“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豈不知俗語說的:‘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我們間上下都是鐵面無私的,不比你們陽間瞻情顧意,有許多的關礙處。”正鬧著,那秦鍾魂魄忽聽見‘寶玉來了‘四字,便忙又央求道:“列位神差,略發慈悲,讓我回去,和這一個好朋友說一句話就來的。”眾鬼道:“又是什麼好朋友?‘秦鍾道:“不瞞列位,就是榮國公的孫子,小名寶玉。”都判官聽了,先就唬慌起來,忙喝罵鬼使道:“我說你們放了他回去走走罷,你們斷不依我的話,如今只等他請出個運旺時盛的人來才罷。”眾鬼見都判如此,也都忙了手腳,一面又抱怨道:“你老人家先是那等雷霆電雹,原來見不得‘寶玉‘二字。依我們愚見,他是陽,我們是怕他們也無益於我們。”都判道:“放屁!俗語說的好,‘天下官管天下事‘,自古人鬼之道卻是一般,陽並無二理。別管他也罷,陽也罷,還是把他放回沒有錯了的。”眾鬼聽說,只得將秦魂放回,哼了一聲,微開雙目,見寶玉在側,乃勉強嘆道:“怎麼不肯早來?再遲一步也不能見了。”寶玉忙攜手垂淚道:“有什麼話留下兩句。”秦鍾道:“並無別話。以前你我見識自為高過世人,我今才知自誤了。以後還該立志功名,以榮耀顯達為是。”說畢,便長嘆一聲,蕭然長逝了。蕭然長逝了。話說秦鍾既死,寶玉痛哭不已,李貴等i勸解半ri方住,歸時猶是悽惻哀痛。賈母幫了幾十兩銀子,外又另備奠儀,寶玉去弔紙。七後便送殯掩埋了,別無述記。只有寶玉思慕感悼,然亦無可如何了。又不知歷幾何時,這賈珍等來回賈政:“園內工程俱已告竣,大老爺已瞧過了,只等老爺瞧了,或有不妥之處,再行改造,好題匾額對聯的。”賈政聽了,沉思一回,說道:“這匾額對聯倒是一件難事。論理該請貴妃賜題才是,然貴妃若不親睹其景,大約亦必不肯妄擬,若直待貴妃遊幸過再請題,偌大景緻,若干亭榭,無字標題,也覺寥落無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斷不能生。”眾清客在旁笑答道:“老世翁所見極是。如今我們有個愚見:各處匾額對聯斷不可少,亦斷不可定名。如今且按其景緻,或兩字,三字,四字,虛合其意,擬了出來,暫且做燈匾聯懸了。待貴妃遊幸時,再請定名,豈不兩全?‘賈政等聽了,都道:“所見不差。我們今ri且看看去,只管題了,若妥當便用,不妥時,然後將雨村請來,令他再擬。”眾人笑道:“老爺今一擬定佳,何必又待雨村。”賈政笑道:“你們不知,我自幼於花鳥山水題詠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紀,且案牘勞煩,於這怡情悅文章上更生疏了。縱擬了出來,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園亭生sè,似不妥協,反沒意思。”眾清客笑道:“這也無妨。我們大家看了公擬,各舉其長,優則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