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我在笑他,卻不知道我其實在笑自己。我幾次讓李濤傳口信給明軒,讓他把要換洗的衣服帶回來,每次李濤回來時我問起這事,他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想是明軒未有任何答覆。如今史嬌嬌才出現了一盞茶功夫,明軒便出現了,當真相思得緊。
我整了整衣群,無波無瀾地道:“請進來吧。”
史清第一個快步進來,史嬌嬌大喜過望,喊了一聲“哥哥”便撲過去抱住,卻被史清鐵青著臉一把推開。
“小妹你真是胡鬧!我才到城頭與明軒會面便聽說你來了,還以為是我聽錯。你不好好在宮裡待著到這裡來做什麼?你當打仗是鬧著玩兒的麼。是否衝撞了長公主,快給長公主跪下賠禮!”
那日在將軍府時,史清曾替妹妹向我跪下賠禮,我也只當那是半開玩笑。誰都知道平南王極寵史嬌嬌,但史清對妹妹的寵溺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他又怎會用盡自己在京城的關係,將身在皇宮的史嬌嬌保護得嚴實?皇宮裡關係複雜,象史嬌嬌這樣的玩法,即便皇兄皇嫂將之視為貴賓,宮裡的太監侍衛宮女們耍耍花招讓她的日子不好過也是極簡單的。
我厭倦地擺擺手:“不必了,她也沒做什麼。”
史嬌嬌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對史清有些忌憚。剛才聽史清訓斥讓她給我賠罪,雖然大為不滿,卻也不敢反駁,緊繃著身體側身對我,又委屈又糾結。現在聽到我這一句,立刻鬆了一口氣,還朝史清吐了吐舌頭。史清又訓斥了幾句,卻也拿她無法。
我瞧著她肆無忌憚的樣子,心裡竟生出些羨慕。上一世的我似乎就是她現在的樣子,單純驕縱,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便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感情。有人說性格決定命運,看來也不盡然。我終將一無所有,而她,或許真的是天生命好吧。
我只顧自己想心事,沒防備史嬌嬌突然間的一聲輕呼將我的心重重地劃了一下。
“明軒哥哥!”
他來了。
他並沒有換上我託李濤送去的新衣,玄色戰袍、玄色盔甲上沾滿斑斑血跡與泥漬。因為連日守城,臉上剛硬的胡茬已將原本俊朗的臉頰遮住,卻更顯得一雙眼眸格外犀利雪亮。
我記得皇兄皇嫂面前的他曾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越靠近戰場反而越能顯出他的凌厲本質。他就是一個為戰場而生的人,他所作的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