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乃是尊貴之身不得冒犯,將軍喜歡公主這種事自然是不能胡言亂語的。”
我那幾句斥責彷彿對她完全沒有作用,她反倒來了勁,還想說些什麼,被我一個眼刀制止。
家寶剛才一直沒說話,此時突然懵懵懂懂地問道:“軒叔常說喜歡家寶,為什麼喜歡嬸嬸就不能說?”
凝香笑得口水都差點噴出來,我除了扶額嘆氣,還能說什麼。
……
駱家也曾人丁興旺過,因此將軍府其實佔地極大,院落眾多房屋連綿成片。我和明軒日常居住的地方只不過是將軍府中的一間兩進的院子,賢兒和雪姨一則曾是明軒大哥大嫂那邊的人,二來為了方便照顧家寶,因此一直住的是明軒大哥大嫂曾經住過的院子。
我與明軒名除了新婚當晚為掩人耳目而同住一室,再後來都是分開居住。明軒藉口大哥大嫂屍骨未寒,雖然是陛下賜婚,但洞房之後他也應該為大哥大嫂守孝三月。因此,至少表面上並沒有人懷疑我與他之間有什麼問題。
同是一個院落,我就寢在正房,明軒則多數睡在東廂房,自池州回來後,我又將奶孃和朵兒安頓在西廂房,這樣,這院子裡主要的三間房都已經被佔滿了。空餘的房間自然還有許多,但都是些簡單的單間,讓家寶和丫鬟擠在一間,我總覺得有些委屈了他,若給賢兒和雪姨知道,難免又拿這樁來說事,憑增是非。
我原想讓家寶和我住一道,一來我這間房是三進的,家寶有自己的空間,二來也方便我和凝香照顧。我還特地讓凝香搬到最外間,我仍舊住在最裡間,家寶住中間,這樣即便真有人想打家寶的主意,輕易也無法接觸到家寶。
哪料想帶家寶去見朵兒和奶孃時,兩個小東西竟一見如故,一點沒有因為年齡的差距產生隔閡,反倒尖叫滾爬著玩得很瘋。大約是因為家寶長久沒有小孩子朋友作伴的緣故,與朵兒玩了整整一個下午,連晚飯都讓人端進來與朵兒一道吃,我催促他回自己的房間歇息時,他竟然耷拉著臉不願走。
我拗不過他,想著對面便住著大周武力第一的鎮國將軍,斜側是大內第一高手的嫡傳女兒,這兩人是睡覺都留三分清醒的人,即便有壞人偷偷潛入,又怎能瞞得過這兩人的耳朵,於是便讓人搭床安排家寶和朵兒住。家寶高興得撲上來親了我一口,朵兒已能明白許多大人說話的意思,也一邊尖叫一邊拍手。
明軒進來時正好瞧見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笑著與我對視一眼。他如今的眼神與新婚那時已大不相同,少了幾分我永遠都讀不懂的深沉,多了幾分淺顯的溫情。而我每每見到他時,都會有一種想要逃跑的心情,彷彿又回到了年少時候,只要一見到他,莫名其妙地就會心亂如麻,做事毛手毛腳時常出錯,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這時凝香端著藥進來,我忙避開明軒的目光接過藥來喂家寶喝了,然後命人服侍兩個小東西洗漱就寢。朵兒已習慣讓奶孃抱著入睡,或是玩得太興奮了,手舞足蹈地在奶孃懷裡咿咿呀呀。家寶則被我連哄帶唬地趕到新搭起來的小床上,剛給他蓋上薄被,他又鑽出來抱住我的手臂纏著讓我給講故事。等我努力回憶起皇奶奶曾給我講過的故事,用夢囈般的聲音講了一個又一個後,兩個小東西早已熟睡,細細的鼾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我那些故事聽進去。
我伸了個懶腰,轉身正要回房,吃驚地發現明軒還在屋子裡,翹著腳悠閒地坐在桌邊看書。
“你怎麼還沒走?”我脫口問道。
他抬頭,聲音聽起來有些讓人不適:“這麼希望我走麼?”
我心中哀嘆,不過隨便問了一句,他這是又要開始和我唇槍舌劍了麼?
哪想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懶懶地道:“本來只是想來看看家寶能否適應,不想一坐便坐了這麼久。”他合上書站起身來,“你也早些睡吧。”
他先前坐得久了,站起來時衣袍抖落,上面全是褶子。我怔怔地瞧著那些橫七豎八的衣褶,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感覺,或許這就是普通夫妻的生活吧,吃飯,哄孩子,睡覺……無聊、平靜,也只有戰亂年代才能覺出其中的奢侈來。
我胡思亂想之際,他也正在看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化成了輕輕的一聲哂笑。他出去時我猶豫了許久,直到他消失在門框外的黑幕中,我才醒覺似的匆匆跟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關心你的人和你關心的人都在身邊,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靜而溫馨。曾經以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經歷過起起伏伏之後才明白,那原來是多麼可笑的想法。其實奮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