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深感繡心今日來進步神速,連連點頭,“反正萬事小心就是了。至於那褚姨娘更是不值一提了,那等下賤出身的人,姑娘你動手反而髒了自己的手。”
繡心道,“我原本也不準備動她。她雖目中無人了些,可是看得出來心內卻是個沒半點成算的,這樣的人反而好應對些。”
繡心病了這些天來,周姨娘倒是來看了她好幾次,褚姨娘卻一回也沒來,這點子表面功夫都不會做的人,有何懼?
這日晚間,周姨娘才剛用完晚飯,便聽得自己的貼身丫頭青碧道,“主子,主子,二爺來了。”
周氏既驚且喜,“二爺來了?”
周氏只比王甫生小五歲,女人最美好的年華早已過去,她現在即使沒有枯萎,那也是一朵半乾的鮮花。更何況,她不比褚姨娘,王甫生對她沒什麼感情。她能成為姨娘,純粹是因為白卿若,她在臨死之前,要王甫生給她一個名分,只不過是為了讓她好好照顧她的兒子。因此,周氏早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只要王朝宗偶爾來瞧一瞧她,她便心滿意足了。
周氏忙起身整了整衣裳,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二爺。”周氏雙手交握,情意綿綿地遞了個眼波給王甫生,柔聲道,“二爺用了飯麼?我讓人拿些果品來罷?”
王甫生揹著手,淡淡道,“不用了,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置,你先忙你的罷。”
周氏這才瞧見莫硯手裡捧著一大摞的公文,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些,訕訕道,“那我給你磨墨罷?”
“不用了,有莫硯呢。”王甫生眉頭緊皺,徑直往廂房內走去。
周氏討了個沒趣兒,心裡頭便有些酸澀,臉上的神色也不大自然了,“哦,好。”
王甫生處理公事一直到了亥時才從廂房出來進了臥房。“咳咳……”他的病越發嚴重了,又沒有喝藥,故而這幾日越發嚴重了起來。
周氏一驚,“二爺這是病了?我給二爺去煮一碗止咳的糖水來。”
王甫生攔住她,“別忙了,都這樣晚了。”
周氏道,“沒事兒的,不過一會兒功夫,二爺等我一會子便好了。”
果然,還沒等一刻鐘,周氏便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棕黃色的糖水走了進來,“二爺,這是老法子了,挺管用的,你試試?”
王甫生這幾天咳得很是厲害,便端了碗飲了一口,原想著味道定不怎麼好的,誰知入口竟然出奇得甘甜。王甫生便咕嚕咕嚕全灌了下去。
周氏道,“這是用野蜂蜜還有百合雪梨熬出來的糖水,最是生津止渴了。想當初夫人她……”說到這裡,周氏默了默,“瞧我,這時候說這個作什麼呢。”
王甫生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白卿若死於咳喘,最後是咯血而死的。周氏沒日沒夜地服侍她,一應的藥都是她熬的。
王甫生亦是默了默,將空碗擱在桌上,“這麼多年,你亦不容易。”
“二爺……”周氏喚了一聲,眼底已經紅了。
王甫生伸手碰了碰周氏的頭髮,到了一句,“天色已晚了,咱們歇了罷。”
周氏心中暗暗一喜,以為得了意,柔情百轉地道,“二爺,奴替你寬衣。”
王甫生並沒有拒絕,伸直了手任由周氏服侍,周氏替王甫生褪去了外衫,又替王甫生脫了中衣。就在她的手指觸到了他絲滑的裡衣時,王甫生不動聲色地拂開了她的手,“睡罷。”說著便背過身躺了下來。
黑暗中,周氏難堪的咬緊了下唇,努力抑制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她等了這樣久,終於等來一夜,可是他依舊不願意碰她。
她不比禇藍鳶美豔動人,不比新夫人嬌俏可人,不比成碧溫柔懂事,甚至跟外頭的粉頭比起來她又輸了幾分新鮮。呵呵,周氏在黑暗中苦澀地無聲地笑了出來,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就這樣過了……
早知如此,當初白卿若跟她商量要給她開臉的時候她死活也不能同意。假若她沒有同意,現下肯定嫁給了一個家丁,孩子都十幾歲了罷?
世事如梭,哪裡又能更改的?
周氏低頭看著王甫生的背影,淒涼的內心又生出幾分憤恨來,薄情如你,心裡頭最重要的女人會是什麼誰呢?
王甫生一連在周氏那處歇了整整三天,府裡流言蜚語漫天飛。繡心傍晚時分出來走動路過竹林的時候就聽見兩個小丫頭在那裡鬼鬼祟祟地議論。
“你說真是山不轉水轉,周姨娘這萬年的鐵樹也能開一回花,現而今二爺已經在周姨娘房裡一連歇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