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老夫人又滿臉愁容,“可你舅舅家怎麼辦?那可是你親舅舅。”
提起這個,嚴霆開口說道:“舅父不會有事的,只是官位可能不保了。”
這還是昨日許向榮不小心與他透露的訊息,言談之間有些歉意,似乎承恩侯府在牽連了什麼。嚴霆也沒有多問,只做出一副早就心知肚明的樣子。許向榮更是覺得此人不簡單,對嚴霆又親熱了兩分。
當然,這是題外話。
老夫人半信半疑的瞄了兒子一眼,“你怎麼知道?”
這個娘就是這點煩人,話太多了,嚴霆從來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很多時候,不是為了某些目的,他並不願意說話,也可能是言不由衷之言說多了,不用應付他人的時候,他很沉默寡言。
嚴霆站起身,“這事你別管,安心把身子養好便是。”
老夫人想著定是兒子搭上許貴妃那邊,才得來的訊息,想著貴妃的權勢,不由道:“能不能把官位也保住,你舅舅好不容易才坐上這三品大員的位置。”
嚴霆睨了他娘一眼。
換他來想,這個舅父不管也罷。
說起來和他娘是親兄妹,平時一點用處也無,早些年甚至有些看不起他們家,覺得威遠侯府敗落了。沒想過當初自己剛從地方到京裡來,也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可是巴著把自己親妹妹嫁給了他那個病秧子爹。
後來官做大了,便漸漸瞧不起這個外強中乾的妹妹夫家,每次見到他便一副指點的居高臨下模樣。還是他娶了沈奕瑤以後,才變了態度,甚至不介意將自己庶出的女兒送過來當妾。
想到這裡,嚴霆無名火頓起。
沈奕瑤、鎮國公,什麼時候這兩個名字竟成了他嚴霆揮之不去的夢魘!
“這事你別管,裡面牽扯許多,估計舅父自己心裡頭也有數,這次能保命就不錯了。”
見此,老夫人不再說話。
嚴霆前腳離開,後腳薛氏就來了。
老夫人臥病這些日子,家裡的中饋是交給薛氏管的。老夫人倒是想交給陳氏管,可惜陳氏是個立不起來的。不過有了裴姨娘的前車之鑑,老夫人卡得非常緊,舉凡需要用銀子的地方,薛氏便要先稟了她,她同意之後才允許。
她是臥病還不忘攬權,薛氏是忙得腳後跟不沾地。
薛氏先服侍老夫人用了碗燕窩,才道:“娘,二弟跟您說了嗎?他帶了個女人回來。”
老夫人一愣。
薛氏又道:“人現在在紫玉軒裡頭,還是下人報過來,兒媳才知道。您看這——”
老夫人瞅了薛氏一眼,哼道:“老二帶個女人回來怎麼了?只准她沈奕瑤不回來,不準老二找個女人了!”
她這是把責任又歸咎於不在府裡的沈奕瑤身上了。
薛氏有些吃驚,“弟妹不回來了啊?這是為什麼啊?”
老夫人一把將她手揮開,瞪著她,“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她願意在莊子上養病,就讓她養一輩子去。你問她作甚,你和她交情好?”
老夫人這是典型的遷怒了,以前的時候還好,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太多,焦頭爛額,再加上這病鬧得,脾氣變得極差。薛氏日日在她手底下討生活,沒少受氣。
“那二弟妹不回來,那她和三姑娘、四少爺分例什麼的,要不要差下人送過去?”
老夫人徹底被點燃了,指著薛氏鼻子開罵起來,“你錢多還是怎地?平日裡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上心,對那沈奕瑤倒是上心的很,你要想送把你們大房的送過去……”
薛氏被罵得抬不起頭來。
她也不想惹人嫌,可如今她管著中饋,這母子兩個今日這樣明日那樣,翻臉比翻書還快。她怎麼知道自己充聾作啞,日後會不會惹得一身騷。又不是沒有先例過,別人不知道老夫人的,薛氏知曉,前腳暗地裡將沈奕瑤罵得狗血淋頭,扭頭又一副好婆婆的模樣。
合著好人都給她做了,壞人全是她來?
還有領回來女人的那事,當她願意管閒事?進了人,吃喝用住俱要安排,安排不用銀子?這老虔婆摳銀子摳得那麼緊,總不能讓她去倒貼!
老夫人發洩完,還是對領進來那女人做了安排。
“沒名沒分的,就按姨娘的例削上半等,之後看老二怎麼說!”
這領回來那個女人,就是那瓊蘭。
瓊蘭是個清倌兒,清白身子跟了嚴霆,又是劉羲送的。嚴霆自然不好推拒,回來的時候便將人帶了回來。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