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妻子心裡有氣,很憋屈,每當嚴玲出現一次在薛氏眼裡,對她來說就是又一次提醒她當初所發生的一切。
如若說真錯,只能是王姨娘的錯,她不應該貪婪那份富貴。
可她已經受到懲罰了,當了個掛名的姨娘,日日在當家夫人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從來沒有一張好臉。她態度放的很低,完全是將自己當一隻小貓小狗了,只差明說給我口飯吃就得了。
這樣一個可悲又可恨的人,讓薛氏連恨都提不起來。
她只能在心裡有火不能發的時候,宣洩在了嚴玲身上。其實嚴玲過得並不差,至少薛氏從沒有虐待過她,挨餓受凍是從來沒有的,頂多就是作為嚴家的一個姑娘,她過得並不如人,得看著嫡母和嫡姐的眼色討生活。
那時候嚴嫣只是當了故事聽,直到這會兒薛氏變了態度,嚴玲也變了態度,她才明白這裡頭的真正含義。
每個人的生活都有這樣那樣的無奈,並不是你說不要,便能沒有的。人生也是錯綜複雜的,不是全然的黑白分明,並不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因為很多時候根本分不清對錯。
同於薛氏,同於嚴玲,同於沈奕瑤,也同於她。
因為這些感悟,嚴嫣對沈奕瑤的隔閡又淡化了一些。這些變化別人看不出來,只有嚴嫣自己才知道。
***
嚴倩果然聽了吳姨娘的,第二日便早早去了錦瑟院。
下面丫頭雖看她臉色不好,但也沒有做出什麼越軌之舉。通報上去,沈奕瑤便讓她進了。
嚴倩靦腆中帶著怯弱,輕聲訴說這陣子身子不適,未能來得及給母親請安,請母親原諒。
沈奕瑤看她的眼神卻複雜了起來,無他,這嚴倩和裴姨娘太像了。讓她不禁想起當年那個柔弱恭順的人,是如何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的。
往事不堪回首,沈奕瑤表情淡淡的,“既然好了便好,二姑娘來得有些早,在一旁坐一會兒吧,等阿嫣他們來了,再去榮安堂給老夫人請安。”
說完,她便起身進內室了,一刻也不想呆。
進了裡面,翠巧小聲說道:“夫人幹甚這麼好性兒,她想不適就不適,想來就來了,誰給她這麼大的臉。”
沈奕瑤笑了笑,“一個孩子,何必與她計較。”
“可——”翠巧一臉憂心重重的樣子,“奴婢見了二姑娘就想起了那裴姨娘,夫人你可別心軟,放鬆了警惕,當年為什麼送裴姨娘去庵堂,二姑娘是知曉的,肯定不知怎麼恨著咱們呢!”
沈奕瑤被翠巧的表情逗笑了:“行了,沒你想的那般嚴重,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過來示軟嗎?”
翠巧搖了搖頭。
沈奕瑤笑笑並不答,也許當時想不通,可見著嚴倩這麼破天荒跑來錦瑟院,就知曉裡頭的關竅。
如今與沈奕瑤相處久了,下面幾個丫頭都頗為大膽。翠巧湊到沈奕瑤跟前兒做撒嬌樣,“夫人,你快說說嘛,奴婢好奇死了。”
“你知道對女兒家來說,什麼東西最重要嗎?”
“什麼?”
“終生大事。”
薛氏為什麼會對她的事這麼上心,不過是為了想女兒日後說門好親事,投桃報李罷了。同理,想必急得人可不止一個。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丫頭們的請安聲,緊接著嚴嫣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在這兒?!”
嚴倩飽含委屈的聲音,“我來與母親請安。”
沈奕瑤怕女兒脾氣犟,和嚴倩鬧起來,趕忙起身出去了。果然見嚴嫣一臉厭惡之色,倒是見了沈奕瑤,收斂了幾分起來。
“阿嫣,阿陌,可有用早膳?”
嚴嫣張口欲說什麼,被沈奕瑤眼神制止。
嚴陌道:“我和姐姐已經用過了。”
他現在每日與阿姐一起打拳健身,早上都是起來很早的,自然是用了早膳才有體力。
“那咱們先去榮安堂。”
見吳姨娘和五姑娘還未到,沈奕瑤又吩咐丫頭等會讓她們直接去榮安堂,便帶著嚴嫣率先出門了。
“娘,她怎麼來了?”
“她要來請安,娘總不能將她攆出去。”見女兒滿臉不樂意,沈奕瑤安撫道:“好了,娘知道你想說什麼,娘明白她別有所圖,她願意來便來,不理就是。”
嚴嫣這才住了聲。
去了榮安堂請安回來,沈奕瑤用了膳,又換了出門的衣裳,便匆匆出府了。
沉浸後宅的這些年,她以往相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