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胡說八道?”
這句話,是一字一字從沈棟牙齒縫裡蹦了出來。
“這種彌天大謊在下可沒本事扯,他嚴霆以為自己行事縝密,實在無不是漏洞。在下只用命屬下稍微套了那麼一下話,對面北夷的蠢蛋便一五一十告訴我們了。畢竟我們可是與他們合作了這麼久,東西又是我們運過去的,他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知道你那妹夫運那匹箭矢過去是幹什麼嗎?估計在下若是不說,你一輩子都想不出緣由。”
“你說!”
大掌櫃又是呵呵一笑,“你那妹夫想升官想瘋了,居然私下勾結北夷妄想打下軍功。十大車的箭矢,換北夷兩千人的性命。兩千個人頭,估計夠你那妹夫加官進爵了吧。只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邊還沒打過來,你那好妹夫便被調回了京城,北夷那邊白得一批好東西。”
“所以,宣威將軍,您最好還是放了在下的好。在下既然敢跑這一趟,自然不是沒有依仗。我這邊出了事,只要我手下那裡十日未見我返回,便會將這些事直接捅出去。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你妹夫那種私運軍械,可就是實打實的叛國。叛國罪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在下此時一一奉還!”
這也是大掌櫃為什麼敢親自跑這趟的原因,一來此次交易甚為重要,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二來也是因為他自持有免死金牌,僅憑著這一個把柄,他就篤信沈棟不敢拿他如何。
這大掌櫃從來小心謹慎,歷年廣義號的私運車隊也不是沒被抓住過,可從沒有人摸得清‘廣義號’的大掌櫃到底姓甚名誰。而這次出來,大掌櫃也是頗多佈局,只可惜碰到了歷來不按牌理出牌的沈棟。
沈棟作為整個平沙關的總兵官,平時是不管這些緝拿私運之事的。可惜這次大掌櫃自作聰明廣放□□,動靜太大,引起了他的主意,又聽下面人抱來說這次廣義號的大掌櫃會親自出馬,他索性集齊了人馬一鍋給端了。
大掌櫃噙著冷笑,望著眼前這個面色變化莫測的大將軍。
‘啪’的一聲,只見沈棟方椅扶手斷裂開來。
他站了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大掌櫃一眼,便轉身出門了。
“看好他,堵上他的嘴!”
……
十日從平沙關到京城跑個來回,確實是有些難為了。
幸好鎮國公府一脈常年會有一房駐紮在邊關,為了通訊方便快捷,也是有其特殊的送信通道的。
沈棟的密信很快送去了鎮國公府,在整個國公府掀起了軒然大波。
鎮國公將自己關在書房近一個時辰,才從裡頭走出來。
沈鼎面露焦急,“爹,此事可怎麼辦?這該死的嚴霆,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
與此同時,平沙關那裡,沈棟也私下與大掌櫃再次見面,並摸清了對方的意圖。
得知了對方的意圖,更是讓沈棟面色難看至極。
原來大掌櫃之所以會親自跑這趟,不是沒有原因的。
‘廣義號’此次與北夷交易的,是一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箭矢與鎧甲。北夷一族白得了嚴霆的箭矢,不敢輕易試圖侵犯大熙,便扭頭去打了西域那些小國與羅剎國,搶掠了無數奇珍異寶,如今可是肥的流油。
有了錢,自然想更替裝備。北夷沒有鍛造的手藝,平日裡與大熙對壘,北夷騎兵均是穿的皮甲,這次弄來大批軍械,意圖不言而喻。這北夷歷來垂涎中原的富足盈滿,簡直就像是一隻屢打不死的蟑螂。
而大掌櫃的要求就是,放了他,並放這批軍械通關。
可沈棟怎麼可能答應他此事?
沈家歷代忠心為國,生平最痛恨叛國之輩,又怎麼可能自己走入那一步。尤其若是這一大批軍械再度流入北夷,那可真就讓垂死掙扎的北夷死灰復燃了。鎮國公以及沈棟這幾十年的心血,全部白費不說,還罔顧了之前為之犧牲的無數將士的性命。
當然沈棟也不是個傻子,他表現出猶豫之色,將十日之限進行了拖延。
大掌櫃也知曉十日是有些短了,畢竟平沙關離京城可是萬里之遙,走上一趟半月的時間都不夠。可他也怕久則生亂,定了一個半月之期。
因手上捏了沈家的把柄,大掌櫃由此從階下囚變成了座上賓,當然也派了人送信回去說了暫時無恙的訊息。
按下不提。
鎮國公府這邊也陷入焦頭爛額的狀態中。
勾結敵國是誅九族的大罪,因嚴霆是鎮國公女婿,鎮國公府也被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