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之後卻是慢慢懂了。人長大了,總會面臨各式各樣的問題與無奈,那到底是什麼讓心思簡單的沈奕瑤如此言不由衷的呢?
對自己父親的猜疑,就是從那時候升起的。
而今日見到她爹歸府,還是那麼容易就牽動了她孃的情緒,嚴嫣的心情很複雜。明明已經計劃好了,明明已經開始了,明明這個匣子是她開啟的,她居然開始矛盾起來。
“姑娘在糾結、矛盾?”
嚴嫣沒有說話。
“那你還記得當初的目的嗎?”
目的?那時候並沒有什麼目的,就是覺得不能忍受,不能縱容。唯一能稱得上目的的,就是好好的護著阿陌長大……
“那,後悔這樣做嗎?”
不後悔。
她堅定的搖搖頭。
“那不就好了嗎?”
是啊,那不就好了嗎?她又何必去想太多,只用把阿陌護住就好。其他的、外面的事情,她並不需要去管,外公曾經也是這般說過的。
那時候她能明白外公的意思,一直明白,只是突然事到臨頭,又見她娘態度急劇轉變,便生了忐忑之心。
良久,嚴嫣心中釋然,宛然一笑。
她一緊手中的峨嵋刺,站了起身。
“蕙姨,這招式中有幾處總是覺得不夠流暢,我使了,你看看?”
蕙娘微笑點頭。
***
清晨的微光從窗欞灑射進來,給未暗的室內帶來些許光亮。
沈奕瑤悠悠醒來,一睜開眼,便看到上首丈夫柔和看著她的眼。
想起昨晚兒,她臉微微一紅,“夫君。”
嚴霆拍了拍她,坐直起身,健碩的上身只披了一件中衣,衣襟半敞,露出精瘦結實的胸膛。他拿起床邊矮几上的一隻鎏金鈴,搖了搖。片刻,便有丫鬟們入了內。
丫鬟們分了兩撥,一撥服侍嚴霆更衣洗漱,另一撥則是服侍沈奕瑤。沈奕瑤坐在妝臺前,從鏡子看著正在穿衣的丈夫,芙蓉面上微赧而又掛著甜蜜的微笑。
“笑什麼呢?”
恍惚間,沈奕瑤被嚇了一跳,她有些窘然,“沒、沒……”
嚴霆朗笑出聲,拍了拍她的纖背,道:“快更衣吧,呆會兒給娘請安去。”
說完便去一旁圈椅上坐下,也不出去。
雖是為人婦十餘載,沈奕瑤也是比較害羞的性子。赧然的讓丫鬟們服侍更了衣,梳了發,芳草開啟首飾匣子,從裡頭拿出首飾與她帶上。還未上手,便被嚴霆拿了過去,幫沈奕瑤帶上。
一番下來,沈奕瑤面紅耳赤,嚴霆笑話她都孩子娘了還如此容易害羞。
正說著,外面有人通報裴姨娘和吳姨娘及幾位姑娘少爺來給夫人侯爺請安了,兩人相攜出去。
裴姨娘今日打扮的格外嬌豔,她身著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更顯得面板白皙,柔美動人。嚴弘和嚴倩跟在她身邊,乖巧聽話,尤其嚴弘,一改平時的跳脫。
吳姨娘是個話少沒什麼存在感的人,她長得瓜子臉,杏目櫻唇,眉眼俏麗,身穿繡折枝玉蘭品月色素緞襦裙,腰繫粉紫柔絲串明珠帶,細細的腰兒一把。五姑娘嚴嬋和她姨娘一樣是個沒什麼存在感小姑娘,長相隨了吳姨娘,似乎有些膽小。
幾人上前請了安,在下首坐下。
嚴霆看了看,道:“怎麼阿嫣和陌兒沒來?”
沈奕瑤正侷促著怎麼說,一旁芳草笑著道:“三姑娘日日習武,有時候時間不巧,就不到錦瑟院裡來,直接去榮安堂給老夫人請安,也是日日不落下的。四少爺身子不好,人小覺多,夫人體恤,並不苛責讓少爺一定要來錦瑟院請安的。”
這算是幫沈奕瑤解釋了,她心下微安。可,這真是解釋嗎?
嚴霆半擰劍眉,面上有些不苟同,“阿嫣現在還在習武?”
沈奕瑤訥訥點頭,又為女兒解釋:“阿嫣現在很少練武的,只是偶爾為之,畢竟習了這麼多年,一時也丟不開,妾身會好好教導她的。”
嚴霆道:“阿嫣也不小了,再過幾年便要說親,女兒家的還是文雅些好。”
沈奕瑤點了點頭。
正說著,嚴嫣帶著嚴陌到了。
兩人恭敬的上前行禮問安,嚴嫣垂首斂目,“望爹孃不要怪罪,女兒和弟弟來遲了。”
“不遲不遲,今日是爹和娘起早了。”
嚴嫣看了沈奕瑤一眼,沒有說話。嚴霆也沒有露出怪罪的神色,他站了起身,又轉身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