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東是二房所住的方向,朝北是三房,西處是大房。
到了大房兩口子所住的玉笙院,忍了一路的嚴茹嗚咽著撲進屋大哭起來。薛氏狠狠的瞪了嚴玲和王姨娘一眼,忙跟進屋安慰女兒。
見此,王姨娘趕忙拉著嚴玲小心翼翼回後罩房自己的屋去了。
進了屋,王姨娘把門閂上,擼起嚴玲的衣袖去看,見到她白皙粉嫩的胳膊上幾塊兒青紫才泣哭出聲。
“都是姨娘不好,護不住你,害得你吃了這麼多苦。玲兒你聽姨娘的話,以後不要再那樣了,她們總拿你當出頭椽子,落得裡外不是人。”
比起王姨娘,嚴玲倒是鎮定多了。平時可愛嬌憨的小臉上,冰冷的一點笑容都沒有,“是我能說不當就不當的嗎?別忘了我們可是在她手裡討飯吃。”
“這可什麼是個頭兒啊……”王姨娘素來膽小懦弱,碰到這種情況,除了哭也只能哭。
“行了,你別哭了,拿點藥給我擦擦。”
王姨娘抹著眼淚去拿藥,嚴玲皺起的眉才平復下來。
其實她也想哭,可哭能解決問題嗎?
作為薛氏手下管著的庶女,她現如今只能討好嫡姐討好嫡母,指望能有幾天好日子過,指望日後能有一門好親事,然後徹底離開這個家。
現如今,眼淚都是多餘的。
誰是誰的椽子?那薛氏成日裡在她們母女頭上作威作福,其實不也是旁人的椽子嗎?
嚴玲冷冷一笑。
別看她今日被嚴嫣羞辱了一番,可這會兒她心裡暢快的很,連本來生疼的胳膊都不疼了。
左不過都是別人的椽子,她一個不得寵的庶女丟人也就丟人了,反正她還小,別人只會說薛氏拿庶女不當人看,絕不會說她嚴玲如何。
也只有薛氏那蠢貨,還有那慣會裝的嚴茹,才會把人都當傻子,欲蓋彌彰拿她當遮掩。
能看到嚴茹羞憤欲死與薛氏那難堪的樣子,真是解氣!當時如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嚴玲真想給嚴嫣吶喊助威。
當然羨慕眼紅也是必然的,如果她能有嚴嫣擁有的一切,定是很幸福,也不用成日裡如此憋屈。
可惜,這一切只能是空想。
擦完藥,嚴玲開門準備出去。王姨娘問她上哪兒,她面無表情說去安慰傷心的大姐。
王姨娘面容怯弱而又擔憂,不想讓她去,知道這會兒女兒去定會被遷怒。嚴玲當然知道會被遷怒,但總比事後再被遷怒的強。
她太瞭解薛氏和嚴茹那人了,等她們消了氣,扭頭想到‘罪魁禍首’,她只會更慘。還不如這會兒去挨兩下,換來個同仇敵愾。
問為什麼罪魁禍首不是嚴嫣?因為人當面臨惹不起的強大之時,總會下意識的去忽略,然後換一個目標,這就是俗稱的找軟柿子捏。
嚴玲不可避免成了軟柿子,當然她也不是個傻的,知道去形成一個‘同仇敵愾’。
人總是避免不了做一些違背本心之事,可無法,因為要活著。
……
嚴嫣一路走得飛快,梅香和梅雪小跑著跟在她的身後。
快到凝香閣的時候,嚴嫣的火氣才消下來。
她放緩腳步,梅香和梅雪追上來。
“姑娘,你這麼走了,她們不會在夫人耳邊說什麼吧?”梅雪小心翼翼的問道。
嚴嫣僵著臉,“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還能管住別人的嘴。”
梅雪還想說什麼,梅香悄悄的拉了她一把。
回到凝香閣,嚴嫣去了西間大炕上坐下。依雲奉了茶,梅香則安排人傳了早膳。
嚴嫣的習慣是,早起晨練之前吃些東西,等請安回來後再用些。她習武體力消耗大,食量也比尋常女孩子大一些。
用完早膳,梅香幾個輕手輕腳撤下炕桌及上頭的盤碗,嚴嫣靠著引枕,就歪在了炕上準備睡一會兒。
炕上鋪著紫玉竹簟,屋角一處高几上放著獸足鎏金盆,裡頭擱了幾大塊冰正繚繚的冒著白煙。這會兒雖是夏末,但因天氣原因,還是有些悶熱的,有冰降溫,多了幾分涼爽。
嚴嫣睡的並不久,大概不到兩刻鐘的樣子。
起來後,梅香小聲問今日是否去女學上課。
威遠侯府是有給幾個姑娘請女先生教導功課的,除了日常的習文懂禮,連琴棋書畫也請有先生教導。不過今日鬧成這樣,想必各房的姑娘們都告假了,嚴嫣也沒打算特立獨行,更何況她剛回來,休整兩日再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