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往河裡兌蛇藥,屍毒一碰到蛇藥。立刻產生反應,由黑轉白,像是燒沸的水。不斷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煙往上飄。惡臭味十足,燻得我和張堅強退的老遠。
等屍體燒了個精光,蛇藥不再起反應了,我和張堅強這才敢鬆口氣。
雖然我來發現得早,但張堅強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點蛇藥以防萬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裡盤算,這段時間就秦教授他們三個和胖道士進過後山,秦教授他們去的是礦坑區,整個後山最危險的地方,我估摸著他們凶多吉少。除了他們,也就那個胖道士了。張大爺以前說過,真正的高人從外觀是看不出來的,難不成那胖道士真有兩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這事兒跟村長一說,村長沉默了片刻後一拍桌子:〃咱還得把他請回來。〃
隔天,胖道士就回來了,不過他不太高興,因為我們村子太窮,實在是拿不出什麼錢了。還好上次我和張堅強請他喝過酒,比較能說上話。晚上,再把他叫到小賣部,我和張堅強一起給他捧臭腳,說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測,等他飄飄然了,臨了我補上一句:〃真元道長,你恐怕聽說過我們村以前發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為他們沒本事,您就不一樣了。說句難聽點的話,哪怕從裡面弄出個破尿盆,咱這輩子也衣食無憂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開始還裝犢子,說什麼不能私盜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張堅強在旁邊滴眼藥水,為了忽悠他,張堅強連家裡祖傳的明朝時代的牛鼻環都拿來了。盯著牛鼻環,胖子砸吧嘴:〃咱可說好了,萬一空手回來,你們得把這個牛鼻環送給我。〃
張堅強自然不肯,要是讓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著這座兇山,能不能活到老還是未知數呢,等眼睛一閉兩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璽,那也屁用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仨就進了山。一進山,胖子和張堅強就開始摔跟頭,沒一會功夫,胖子的腦袋就撞了兩個大腫包,張堅強也好不到哪去。我們仨坐在楊樹底下,我看著胖子心裡直納悶,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他不行吧,他能在後山呆一夜活著出來,說他行吧,連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說他,他就轉移話題:〃大墓還有多遠?〃
還特麼大墓呢,就這德行,還沒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們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他倆頭破血流的樣子,我一合計,拉倒吧,帶著他倆天黑都到不了楊樹林。我讓他倆在原地待著,繞了個路,從榛子林走。
吃人坑還在,裡面還有被吞了半個身子的狍子。張二牛屍變的地方,還有一團黑乎乎的血跡,而且地上有被拖動的痕跡。我跟著痕跡走,沒一會兒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著荊棘叢,還能看見昨天被我一把火燒掉的屍灰。
就在我準備折返的時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裡,被絆了一跤,摔了一身爛泥。我剛要罵晦氣,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雨河道旁邊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溼潤很多,如果有人從這邊走,肯定會留下腳印!
我連忙在附近轉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邊發現一連串腳印。這些腳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腳跟不著地,紋路是那種波浪式的膠底鞋。我沿著腳印往反方向走,隨著地面越來越乾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跡。
我只好先去楊樹林,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楊樹林,這股味道就越重。緊接著,一陣唰唰唰的細微聲音從草裡冒出來,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條草蛇。一開始我也沒當回事兒,繼續往裡走,走著走著我就感覺腳底下不對,好像是踩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緊接著我就感覺腳脖子鑽心的疼。我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挽起褲腿一瞅,兩個小血窟窿格外顯眼,這是蛇的咬痕。
一想起我上次碰見的水鴨脖子我心裡就發毛,趕緊找根樹枝把草撥開,這一撥開不要緊,寒意順著脊樑杆子蹭蹭往上爬。剛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擠了十幾條蛇,竟然是個蛇窩子。而且附近不止一個,隨便用樹枝掃一掃草叢,就能掃出一堆,好像整座後山的蛇都跑到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渾身發毛,但轉念一想,山跳子怕蛇,這裡這麼多蛇,那楊樹林裡肯定沒有山跳子。想到這,我就用樹枝掃出一條道,進入楊樹林。
一進來,我就被濃烈的惡臭燻得暈頭轉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沒有。除了這股怪味,別說是楊樹林,整個後山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