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沙發上死死地抱著葉鶴峰的骨灰罈,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配上一身黑裙裝,真稱得上是黑寡婦了。
葉淵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又看了看時間,然後走向阮雪曼,輕聲哄勸,“媽,參加葬禮的人都來了,咱們還是快點出門吧。”
阮雪曼一聽哭得更大聲,像是盯著殺父仇人似的怒盯著同是穿黑的素葉,“我寧可讓所有到場的人恥笑,也不能把你爸交給她!”
葉鶴峰的離世,令阮雪曼沒了主心骨,她痛恨他的無情,也痛恨他在臨死之前做出的決定,尤其是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決定要跟素秋合葬在一起,這令阮雪曼抓心撓肝的難受。不管怎樣,她都是葉家名正言順的太太,說什麼都不會讓其他人帶走她的丈夫。
但她生怕素葉會來索取骨灰,所以阮雪曼在葬禮之前就瞞著所有人將葉鶴峰的骨灰從殯儀館帶回了老宅,葉鶴峰生是她的男人,死也是她的鬼,她已經落得如此下場了,還怕什麼更壞的後果?
所以,當年柏彥帶著素葉來到葉家時,阮雪曼已經如臨大敵,抱著骨灰罈說什麼都不撒手。
今天的素葉,不知是否是因為黑色著裝,整個人顯得格外薄涼,她的長髮簡單地攏起,沒有像葉淵和葉玉那樣披麻戴孝,卻在髮間插了一朵跟她臉色同樣慘白的玉蘭花,花苞的氣息也格外幽冷。
她迎著阮雪曼的手指走上前,衝著她一伸手,淡淡說道,“骨灰,給我。”
“離我遠點!滾!”阮雪曼怒瞪著她大吼,“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他跟你媽葬在一起的!”
素葉的眼愈發地涼了。
葉玉含淚上前,最終還是選擇了保護母親,再加上她對素葉和年柏彥已然不滿,更不會替他們說話,擋在了阮雪曼面前,看向素葉,“今天是我爸的葬禮,請你不要搗亂!”
“葉玉!”葉淵上前拉開她,皺著眉喝了句,然後看向阮雪曼,變得苦口婆心,“媽,這是爸的遺願,當時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您不能讓我爸走得不痛快吧?”
“他走得不痛快?我管他走得痛不痛快?我只知道他從來都沒在乎我痛不痛快!”阮雪曼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他想跟那個女人同穴,妄想!”
“媽,現在殯儀館那邊是二叔他們在盯著,時間一長來賓都該懷疑了,您還是別耽誤時間了。”葉淵真是沒轍了。
“我不管,反正到了現場所有人都知道你爸的骨灰要運到別處,與其到那丟人,倒不如我就在家死守著你爸的骨灰了!”阮雪曼說到底是咽不下那口氣。
一直保持沉默的年柏彥走上前,終於開口,乾脆利落,“葬禮正常舉行,我們也不會對外公佈骨灰轉移下葬的事,所以不用擔心來賓知道這件事。葉夫人,董事長在臨終前說得很清楚,他要與素秋同葬,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資格反對這件事。”
“我是他的太太,我怎麼就沒資格?”阮雪曼怒氣沖天。
年柏彥淡淡回答,“從法律程式上講,您已經不是了。”
阮雪曼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理由,然後乾脆就開始撒潑。
“年柏彥,你想帶走他的骨灰,除非把我一塊兒燒了!”
素葉站在旁邊一忍再忍,見她開始撒潑後怒了,乾脆一個快步上前,伸手就過去搶骨灰罈。阮雪曼原本就抱得緊,見她上前來搶抱得更加瓷實,哭著叫罵。
葉玉見狀撲上前,一把將素葉推開,憤怒道,“你少碰我爸和我媽!”
素葉一下子沒站穩,身子晃了一下,年柏彥見狀迅速伸手,結實的胳膊穩穩地摟住了素葉,這才防止了她的摔倒。
很快地,年柏彥眼裡蘊了不悅,對著葉玉冷喝了一嗓子,“你再敢動她一下試試?”
葉玉從沒見年柏彥的情緒變化得如此明顯,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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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形式上的東西
阮雪曼抱著骨灰罈死都不放手的架勢像是土改時期的地主婆,死抱著值錢的東西盯著一屋子準備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入侵者似的,她完全不顧及形象,跟著一群小輩大呼小叫,哭喊個不停了。只是當年柏彥真正一嗓子吼下來時,她的哭腔也稍稍壓了些。
她怒瞪著年柏彥,尤其是看見他一副護花使者似的站在素葉身前,滿腔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洩口,衝著年柏彥開始使勁了,“蹭”地一下起身,“年柏彥,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再怎麼說葉家都是對你有恩的,你現在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你以為你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