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吻竟變得這般隨意和自在了?
☆、秋葉般靜美
人的心思會在某些特定的環境發生轉移,又或者習慣了某個人而發生變化。素葉是研究人心的,所以對心思的察覺自然要敏感於常人,哪怕只是瞬間的潛移默化。
她發現了自己心思的變化,與此同時,也在暗自牴觸著這種變化。微微退開一小步,偏離了男人氣息的範圍,儘量不再去想他剛剛似隨意落下的輕吻,試探性問了句,“要不,還是我來做吧。”
“你會嗎?”年柏彥雖問著,卻沒停下手裡的工作。
素葉揚眉似笑非笑,“當然,要不然我在國外那幾年怎麼活?總不能天天吃披薩漢堡吧?”
年柏彥抬眼望了她一下,唇角也微揚好看弧度,“會做倒是不假,只是太懶,廚具都是新的。”的環環心以。
“我再怎麼說都是職業女性,平時那麼忙,哪有功夫自己做?”素葉狡辯著,伸手將他手裡的菜奪過來慢慢摘著,“不過今天我總不能以逸待勞,幫你分擔一下。”
年柏彥笑而不語,也任由她在旁幫忙。
廚房的面積不小,又在設計時加了鋼化玻璃的隔斷,將廚房和用餐的地方明顯區分。年柏彥的身後恰巧是大片的夜色,有霓虹燈影飛落入窗,與玻璃上那道白襯衫的身影交織教纏。素葉站在他的身旁,小小的一隻,恰似一株夜花輕輕依偎著參天綠樹,周遭的氣流染上芳甜,氣氛祥和安靜。
“你……”摘完了菜,素葉搶先接過碗碟沖刷乾淨後遲疑開口,“是不是挺長時間沒睡了?”
年柏彥在旁看著她低頭洗碗,眼神柔和,“習慣了。”
她忍不住抬頭看他。
三個簡單不過的字句回答卻輕描淡寫道出了他在工作時拼命忘我的狀態,指尖末端的神經似乎也跟著竄麻了一下,有點失去知覺,她便撇過臉沒再多問什麼,暗自收了收手指才找回知覺,將洗好的碗碟遞給他。年柏彥伸手拿碗碟的時候,她又敏感撲捉到了那道傷疤,想起內蒙時的所見,又忍不住問道,“你手臂上的傷,像是很久的了。”
年柏彥看了一眼,原本一直噙笑的唇角稍稍沉落了些,但也許只是素葉的幻覺,因為他很快便解答了她的疑問,“是很久了,小時候落下的疤痕。”
他從未在她面前提及過他的小時候,或者曾經過往,今天驀地提及素葉才意識到,這個男人似乎不愛回憶。
但凡喜歡回憶的人無非是在緬懷兩種情緒,在曾經失去的遺憾中祭奠又或者,在不得意的現實中緬懷曾經擁有的。不論哪一種,回憶都充滿了自諷,來時刻提醒著人其實終究是不滿足的動物,正因為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才衍生出了回憶。
也許年柏彥不是個愛回憶的人,這種人往往是對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自信和不留遺憾,當然還有一種與之相反的推斷,過往太過蒼涼,他寧願用現實的溫暖來遺忘回憶的不堪。
“看來,不是件小事。”傷口是深的,否則不會到現在還有疤痕。1aa2w。
年柏彥笑了笑,“算是為了別人受的傷。”
“別人?”
“一個孩子。”
素葉抿唇,“女的?”
“女的。”
“看不出啊,從小就掉進溫柔鄉里了。”她打趣,甩手時順便甩了他一臉的水珠。
年柏彥心情尚好,正好手指也沾了水衝著她的小臉彈了一下,刺激得她乾脆開啟水龍頭衝著他揚水,年柏彥避猶不及,領口被浸溼,她笑,他卻也跟著開懷笑了。
“去客廳等著,再搗亂咱倆大半夜都吃不上飯。”他用沾水的手捏了下她的臉蛋。
“疼!打擊報復。”她伸手捶了他一下,他才鬆手,於是乎便一溜煙跑了。
年柏彥唇綻淺笑。
沒多會兒,四菜一湯上齊。
素葉圍著餐桌嘖嘖作奇怪,“你是頭一個為我做這麼多菜的男人。”又趕忙坐下來,接過年柏彥遞過來的米飯,“我以為你會糊弄一下,沒想到還有模有樣的呢。”
年柏彥坐了下來,與她面對面,“我弟弟從兩歲起就是我來照顧的,學都學會了。”
“你弟弟他人呢?”素葉手裡攥著筷子抵著唇問道,她是聽說他有個弟弟,但始終未見人影。
年柏彥夾了菜放到她碗裡,“在國外讀書。”
“假期都沒回來啊。”
“沒有,他自小就在國外長大,早就習慣那邊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