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織在一起迅速吞噬著她的理智,她攥緊了手指,恨不得立刻去找葉玉理論一番。年柏彥是她素葉的男人,而她葉玉,憑什麼這麼為難她的男人?她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的男人這麼做?
許桐見狀安撫了她的情緒,輕聲道,“我想當時葉玉不過就是不想讓年總走,喝酒精這種事也不是她純心故意的,她肯定也沒料到年總為了能夠離開真喝了酒精。”
“他喝了多少?”素葉痛心疾首,他胃不好,再加上那可是醫用酒精,怎麼能說喝酒喝呢。
“倒是喝下去了幾口,緊接著被葉玉奪了下來,我想她也覺得年總瘋了。”
如果葉玉此時此刻在眼前,素葉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現在她都恨不得馬上開車衝進葉家,將葉玉揪出來罵個痛快。
“素醫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許桐也不愧是長了火眼金睛了,看出素葉內心又疼又氣的情緒,“放心吧,年總出了醫院後吐了不少,又喝了不少水,沒事的。”
素葉當然知道他沒事,以至於那天晚上她壓根就沒發現他有任何異常,除了襯衫上的酒味兒,想來是葉玉奪酒精瓶的時候一來二去灑上去的。
她一心想著是他喝了酒或是在哪沾了酒,沒成想原來發生了這種事。深吸一口氣,心頭上的割痛感依舊沒有消除,良久後才稍稍鬆開緊攥的手指,掌心都已經被扣得痛到發麻。看向許桐由衷地說了句,“以後要是再有這種事,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看住他,別讓他再這麼傷害自己了。”
他這樣,她比他還痛。
許桐看了她半晌,嘆了口氣,“怕是遇上跟你有關的事,年總不會聽進任何人的話,他有他的執拗,也有他的驕傲,能影響他決定的就只有素醫生你了。”
素葉輕輕嘆氣,聽聞許桐的話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沉重。
“還有件事我想提醒素醫生你。”許桐的神情轉為嚴肅。
素葉抬眼看著她。
“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在外界看來年總始終是葉家的乘龍快婿,這不關乎他與葉玉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些關係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散就散了,看似一樁很小的事,有可能也會引起致命的麻煩,素醫生應該明白蝴蝶效應原理,對年總來說,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只有效應原理,而並非葉玉本身,他現在做的,無非是想把可能發生的意外減到最低。”
許桐說得認真,素葉聽得也自然認真,她明白許桐話中的意思,也明白許桐暗藏的擔憂,下意識轉動了下咖啡杯,若有所思,“有句話你說錯了,跟他在一起,我從來沒有心不甘情不願,哪怕到最後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你是指什麼?”許桐微笑。
素葉緩緩斂睫,杯中的咖啡早就涼透了,骨瓷杯身的冷令她輕觸的指尖失去了知覺。“例如,這輩子他都無法擺脫葉家乘龍快婿的身份,我是指,作為葉玉丈夫的身份。”
聞言許桐著實吃了一驚,看了素葉半天才道,“哪怕是這樣你也還愛著他?”
“只要他還愛著我。”素葉抬眼時,眸底深處似有流星滑過,微微的閃亮。
許桐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也萬萬沒想到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輕輕搖頭,似感嘆,“我真的很佩服你,換做是我……”說到這兒,遲疑了一下。
素葉含笑了,等著她說下去。
許桐也笑了,又搖頭,“換做是我的話,如遇上這麼值得愛的男人,等再久也無妨。”
“看來我們還算是心有靈犀。”
兩人間的氣氛因這樣一個話題變得稍稍輕鬆些。
直到最後,許桐又道,“其實我能想到最糟糕的地步就是,他什麼都不要帶著你離開,你不回葉家,他不再踏足珠寶界,你們的關係會很自然地過渡,畢竟這個社會很浮躁,誰都不會盯著某件新聞遲遲不放的。”
“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不曝光。”素葉輕輕搖頭,“精石是他的心血,連我都不想在事業和愛情中做出選擇,更何況是他?我不會讓他面臨這個選擇。”
“我剛剛只是假設。”許桐嘆了口氣,“我已經習慣了在面臨一件事的時候做出最好的和最壞的分析打算。”
素葉明白,這是她的職業習慣。
窗外有一陣風,颳了大片的葉子下來,漫天飛舞時稍稍遮住了陽光,於是折射下斑駁的光影,落在了素葉臉上,連帶的,她的眼眸也忽明忽暗。
“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她問向許桐,“你沒有視我為第三者嗎?從外界看,畢竟葉玉才是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