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副標價11萬的白玉蘭不在了。
問及才知道是有人買走了它。
素葉忍不住搖頭輕嘆,這年頭有閒錢又有閒情雅緻的人太多了。
從繡坊出來,雨霧再次籠罩了千燈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雨絲如綿針,想著這偌大點的古鎮轉來轉去也差不多了,又看了一眼時間,心情也如這天氣般陰霾。
這個點,年柏彥八成已離開酒店趕去機場了。
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孤獨、寂寞,甚至開始了彷徨。
將手機扔回挎包時不經意碰到了一硬邦邦的東西,拿出一看是年柏彥交給她的房卡。素葉緊緊攥著這張房卡,腦海中卻是年柏彥最後被房門擋住的身影,這房卡拿在手裡跟他交給她最後的背影一個感覺,冰冷、陌生!
素葉討厭這樣的自己,又不是什麼十七八歲的懷春少女,犯得上被個男人的心思所影響?想著心頭犯了執拗,他走了也倒好,大不了今晚她獨享大床之樂,隨她怎麼折騰。憤憤不平拆開了紙包,卻在見到裡面的東西后徵楞了。
紙包裡哪是什麼房卡?
竟是她的,護照!
雨絲打落在護照上,在她的照片上攤開大滴水珠,不期然的,雨勢加大,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打落在素葉的頭頂上,周遭的遊人如驚散開來的鳥兒,紛紛尋找可以避雨的屋簷。
一動未動的只有素葉,如雙腳釘在石板地面上的雕像,愕然地看著手中自己的護照,腦中有道聲音不停地在敲打著她:年柏彥給你的不是酒店房卡,而是你的護照,你的護照,你的護照……
如當頭棒喝,驀地她恍然明白了過來,拿護照的手開始不停顫抖,一下午倉皇茫然的目光也染上了莫大驚喜,緊跟著馬上掏出手機,按鍵的手指竟也因心頭突然竄起的激動而變得哆哆嗦嗦。
她誤會他了。
她竟該死地誤會他了!
不知是驚還是喜,總之心頭的複雜刺激地令她想要落淚,使勁按下年柏彥的手機號碼,也顧不上身在雨中,因為那顆想要迫切見到他的心是熱的,甚至在撥打他手機號碼時都能感覺出它躥跳的狂熱頻率。
手機另一端始終沒動靜。
素葉重新撥打。
依舊沒動靜。
她急了,站在雨中不停地跺腳,再重撥。
只可惜,對方始終無法接通。
素葉又看了一眼時間,目光開始變得焦急,乾脆收了手機,四處張望能夠載她回酒店的車,奈何雨天,連能夠出古鎮的車影都沒有。她等不及了,便頂著雨朝著古鎮入口方向跑,但最後令她失望的是,私家車遠遠多於載客車輛,僅有的那幾輛都被比她還著急出古鎮的人搶了去。
青瓦白牆下,她只能無助地站在那兒,看著屋簷外面的大雨磅礴,有落葉被雨水死死釘在地面上連動彈的餘地都沒有,亦如她的心似的七零八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眼睜睜看著時針最後指向了四的位置。
鋪天蓋地的絕望席捲而來,望著被雨水籠罩的天空,他走了嗎?許是走了……了像像抹告。1bbe4。
雙腿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變得痠軟無力。
素葉扶著牆緩緩蹲下身,最後整個身體近乎都蜷縮在一起,雨霧更大,她的影子小得如同蝦米似的,打眼一看也盡數被雨霧吞噬。
她在心中一遍遍呼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年柏彥,你在哪兒……
他的名字成了緊箍咒,念一次便勒疼一次心臟。
她開始不懂了。
為什麼在這個通訊如此發達的今天,卻無法找到一個人?短短的時間,她由最開始的寂寥到激動,由激動再到焦躁、最後由焦躁轉成了絕望無助,此時此刻,伴著她的又是沉落汪洋般的寂寥。涅盤的何嘗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有多少年了她不曾如此心境變化過?
在她眼睜睜看著父親的背影越走越遠時,在母親撒手人寰時,她的心便早就靜若死海了。素葉看著地面上濺起的水珠,一串串地如同眼淚,滴滴答答地攪合得人心煩亂。
又是一個下雨天。
不過今天,成了她自己。
眼眶有些酸脹,素葉輕輕閉眼,待稍稍緩解後睜眼,卻意外地看到不遠處大片水窪中倒影出了一身影,身影一點點靠近,最後匯聚成了最真實的影像,於她眼前是那雙高階手工定製皮鞋,男士的、光潔的鞋面上略微沾